竇普行冷眼看著這一主一仆在說著話,好半響,這才道:“你二人說了半響,究竟是怎么回事?”
楊復生見他問著,知道此人還有懷疑,但也沒有太強烈的殺人之心,不然剛進來就會殺了,根本無需問那么多。
楊復生定了定神,便解釋了起來。數日前,他在大興城中認識了一個人,此人非常有酒量,還刻意結交,楊復生不小心喝醉了酒,被此人扶到了客棧里休息,這一醉就是一天一夜。事后醒來,他也沒有發現什么異常,那人卻不見了。楊復生醒來之后,這才帶著家仆趕往扶風郡。
對于為什么來到扶風郡的理由,楊復生的理由自然與昨日的說法相同,這給竇普行一種錯覺,眼前的這個楊煥是被人陷害的,而那個害人者,就是昨日出現在這里的人。
楊復生假裝不知隋軍大營發生了什么事情,說完了事情大概經過,這才道:“想來此人定是偷了書信,令人臨摹寫了一封,只是不知為何騙到將軍身上來,實在是令人費解。”
竇普行再度拿過書信,仔細地看著。這兩封書信內容一樣,筆跡也相似,甚至連紙張都是一樣,不過,從墨汁的新舊程度來看,昨日的那封書信要新一些,而且部分筆跡顯得有些不順暢,想到是臨摹的時候出了一些紕漏。
見竇普行不說話,楊復生又道:“此人竟敢冒充于我欺騙將軍,真是罪不可赦!若我下次遇見他,一定抓住他,替將軍解恨!”
竇雄在一旁冷笑道:“你可知此人是誰?你就敢大言不慚地說抓住他?”
“敢問他是?”楊復生不解。
“此人乃是太白山群盜,也就是昨夜偷偷逃出去的那些賊人!”竇雄說道。
“竇雄!”竇普行急忙出言阻止,但已經晚了。
“可惡!如今天下大亂,正是這些賊人所做,只盼將軍能夠殺盡反賊,替朝廷除殘去穢!”楊復生說道,一臉憤恨表情。
竇普行看著楊復生,見他表情不像作假,心中也就沉思著。這時,一名士兵進了大帳,見有人便走到了他的身邊,低聲說了起來。此人帶來的是最新的消息,根據斥候探查,那些個反賊已經逃出了扶風郡,進入了京兆郡的地界。
這個消息讓竇普行有喜有憂,喜的是反賊逃出去,郿縣通往扶風郡的道路暫時打通了,憂的是這些賊人進入了京兆郡,他限于職責權利所在,不能進入京兆郡,不然帶這么多兵進入京兆郡,會被以謀反的罪名抓起來。賊人進入了京兆郡,就等于群狼入山,以后想要再抓,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而隨著這個消息,竇普行對楊復生身份的懷疑就去了大半,昨日那個賊人已經逃到了京兆郡,根本不可能會再來,而且這兩人相貌不同,這人的解釋也算合情合理。不知不覺,竇普行心中的疑慮消失了不少。
竇普行想了想,道:“有人假冒于你,若是這個消息傳到大興城,你可知是什么后果?”
楊復生身子微微一抖,忙道:“此事關系著弘農楊氏的名譽,還望將軍多多包涵,我自然有所厚報!”
竇普行道:“這也簡單,以楊氏的財富,供給我三軍糧秣應該不成問題吧?”
楊復生笑道:“我總攬關中事務,幾千人的糧秣還是能供應的,只是不知需要多少?”
“這個不急,你且先隨我去了郿縣再做計較!”竇普行說道,心中已經打定了注意,把此人帶到郿縣,只要花上幾天時間,他就能弄個清楚,如果是假,那就殺死他,以解心頭之恨;如果是真,再與他結交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