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騖回宿舍洗澡洗頭,換上米白的麻花紋針織圓領毛衣,搭一條溫暖柔軟的咖色長褲。
與他平時的“酷哥”風格不太相同。
淺色暖調的衣服穿上身,就連鋒銳的眉眼輪廓也柔和了幾分。
孟淮之的車已經在宿舍樓下等了,他小跑著過去,開門上車。
關門的瞬間掀起一股明顯的氣流,拂向駕駛座上的孟淮之。
是沐浴后自然淡雅的皂角香味。
孟淮之低眸,見到擱在柔軟毛衣上的,那座金燦燦的銅質獎杯,恍然“難怪你想今天去。”
“那是,得襯著獎杯熱乎送給爺爺。”
沈騖答話的同時也望過去,孟淮之正好將雙手搭上方向盤,白皙骨感的手指,與黑色的皮質方向盤對比鮮明。
十指光滑,左手的無名指上赫然多出一枚鉆戒,格外突兀。
那是他們的婚戒。
雖然沒有正式舉辦婚禮,婚戒卻不能少,否則免不了招致長輩懷疑,追問不休。
沈騖多看了那枚戒指幾秒,旋即轉開頭,被窗外風景吸走視線。
孟淮之開著車,偶爾用余光瞥過去幾眼。
沈騖為了見老人家,特意換了身素凈乖巧的衣服,頸上那條銀色的鈦鋼鏈條卻沒摘。上次在會所,他就見過這條項鏈。
鏈條繞過脖頸,吊墜藏在t恤或者毛衣的領口里。
沈騖從十幾歲開始就很喜歡各種首飾,銀色或者黑色,比較帥氣的風格款式,根據穿搭需要選擇搭配。
視線往下。
浴后的白凈雙手小心翼翼捧著獎杯,手指卻空空如也。
孟家,獨居的孟振深早已恭候多時。
孟淮之不在國內的三年,沈騖時常會來孟家探望孟振深,比這個家里的孟少爺還要熟門熟路。
也為早早失去兒子兒媳的老人緩解了許多思親之苦。
他先上前去,喊道“爺爺。”
儒雅的白發老人彎著笑眼,應聲“誒,騖騖來啦。”
沈騖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被孱弱的老人家用可愛的疊詞稱呼,多少有幾分違和感。
以前,孟振深和其他長輩一樣稱呼他為“小騖”,十六歲那年,沈騖不再愿意再多叫孟淮之一聲哥,對這個習以為常的“小”字也敏感起來。
十六歲的他對孟振深道“爺爺,你能不能別叫我小騖聽著感覺,好像我還是初中生一樣。”
而彼時的孟淮之已然成為了大學生。
孟振深便改口叫他“騖騖”。
少年人在一個“小”字上鉆牛角尖,渾然不顧“騖騖”二字更是幼稚。
親孫子和最喜歡的小孩兒作為伴侶一起來陪自己用晚餐,全程,孟振深臉上的笑就沒下來過。
最后,老人提出邀請“你們今晚就留在這兒住吧,房間一直有人打掃,干凈的。”
盛情難卻,但兩人是有名無實的協議夫夫,要是留下來過夜,就不得不睡同一間房了。
三年前他們迅速領完證,沒幾天,獲得了自由的孟淮之便出國去發展音樂事業了,他們第一次遇到眼下的情況。
沈騖盡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偷偷瞄一眼孟淮之。
孟淮之面色如常,應“好”。
然后就沒了下文。
沈騖也不好在孟振深面前多問,用眼神告誡孟淮之你這樣會要追妻火葬場的。
可惜孟淮之不了解小說劇情,看不懂他眼神的含義。而且孟淮之向來習慣斂著眉目,出道多年,更養成了對旁人注視視若無睹的能力。
孟淮之沒看過來,便跟著孟振深一起上樓去找自己房間了。
晚上十點,年過古稀的孟振深早早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