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澤娜發現,真實的季桉跟她留在自己腦海里的形象似乎有很大出入。
就像是一座精雕的工藝品,原本栩栩如生的三維全息圖景她早就提前了解過,自覺已經頗為熟悉了。
但真正拿到手放在身邊后,還會有無數的細節豐富充沛它的形象,所有的缺陷與優點觸手可及,一覽無余。
虛擬與真實的差別也正在于此。
“姐姐,帕西法早上吃的貓糧都吐出來了,我下午帶它去寵物診所看看行嗎”
季桉“保險調查員”的工作似乎并沒有妲澤娜想象中那么忙。
不過據季桉所說,因為她是才入行的新人,所以為了避免意外,上司安排給她的活兒大多都交由前輩們帶著一起,工作量相較于小組里的其他同事會少一些。
正因為她閑暇的碎片化時間比較多,登記結婚住一起后,季桉在家里呆的時間會更久一點,帕西法自然很快就和她親近熟悉了起來。
家務活并不多,程序設定好后許多都是自動進行的,但有些還是需要人來收尾,所以妲澤娜在發現季桉是個很省心勤快的室友后,她對這段婚姻關系的滿意程度瞬間又拔高了一層。
于是當這家伙原形畢露,從在沙發上老老實實坐她旁邊看書,慢慢變成側躺歪帕西法肚子上戴著耳機,一人一貓一起看全息電影,最后變成偷偷摸過來瞧她手里自己看不懂的醫療影像圖時,妲澤娜都只是好脾氣地匿去上面的代碼編號,由著她好奇觀看。
季桉身體倚靠過來,心里美滋滋喊“老婆”,但明面上還是有點分寸,只是將下巴貼到妲澤娜肩頭,假作不經意蹭一下。
隔著薄薄的睡裙布料,肌膚感知到的觸感是柔軟、歡欣而溫暖的。
她心猿意馬,看不懂醫學顯影,只知道這是一張人體的三維成像掃描圖。
帕西法也湊了過來,一大只貓貓頭在季桉懷里探出,跟她一起看浮在平板上方的那張光投影照片。
季桉手指著掃描顯影圖像中肩胛骨的陰影部分問“姐姐,這是什么”
妲澤娜其實不太習慣跟人有太親密的接觸,尤其當另一個人的呼吸打到脖頸裸露的肌膚上時,她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好在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季桉往沙發靠背上挪了挪,給想攀上沙發的大貓咪讓出了一點位置。
“陳舊性骨折,還未完全愈合消失的骨痂。
這名員工的肩膀曾經受過傷,我在評估她的舊傷需不需要加做一次手術”
妲澤娜突然想到什么,側頭看向她。
季桉被跳上來的帕西法擠得窩進了沙發里,抱著這只臥下來能把她大腿蓋得嚴嚴實實的大貓咪,回望著她疑惑道“怎么了”
庫恩貓是一種很黏人的貓咪,體型大脾氣卻很好,此時帕西法已經乖乖趴在了新主人腿上,腦袋擱進妲澤娜懷里讓她撫摸。
妲澤娜一手拿著平板,一手托著貓咪的下巴輕撓著,“兩年前你放假回礦區遇襲的時候,我記得你肩膀也受了傷,后來去礦區診所打了骨釘傷口愈合怎么樣入職后的體檢報告現在能調出來嗎”
季桉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胡亂擼了一下帕西法的長毛,把手機架它背上打游戲,“放心,我沒事的。”
說著,她按了一下勾在耳后的接收器,磁閃一般的光芒在眼前滑過,臉上緩緩勾勒出一副單框目鏡來。
隨著手機游戲界面的打開,目鏡的鏡片上閃過幾排數據流。
“姐姐,我剛剛說的事你覺得怎么樣明天不用你請假,我中午帶帕西法去趟寵物診所”
妲澤娜來海姆近兩年,社交圈幾乎完全換過一輪,跟原先首府都會的那群舊友們幾乎沒什么聯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