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這小家伙何時被芹娘俘獲了心,但想到往后芹娘身邊能有貓兒陪伴,也算得是好事。
三花在跟前跳了跳。
許念微笑“你如果想好了,就去吧。”
三花繞著許念轉過幾圈,攆花轎而去,隨接親隊伍一同消失在長街盡頭。
老軍醫感慨道“若是林都頭能化作一只貓回來找芹娘就好了。”
許念道“這想法有意思。”
曲蓮連連點頭“喵喵喵喵喵”
許念嘖了一聲,把曲蓮拎回去“嗚呼哀哉,嚎也沒用,你和三花徹底沒戲了。”
曲蓮“tt”
許念轉過頭“醫官,人轉世是人,貓轉世也還是貓,你別問我怎么知道,總之這理沒錯。”
老軍醫道“可是你的貓好像不這么認為。”
許念報以微笑,沒有回答。
他不知該怎么回答,總不能照實說這貓還成天想著修成人形呢。
香燭漸漸燃盡。
天將明時,勁勇軍從城西的固子門出發,百姓夾道相送。
翠云樓的傷兵此后再沒有吵過架。
全城將士同仇敵愾,奮勇守衛東京。
入冬之際,金軍的攻擊越發頻繁猛烈,東西南北多處城門接連遭到襲擊。
許念在翠云樓值守,起先只是隔幾天聽到一陣動靜然后見有傷兵送來,后來幾乎晝夜不停都能聽見戰鼓銅鑼看見火光硝煙。
城中物資逐漸減少,為解決盔甲短缺的問題,需要有人幫忙脫下傷兵的甲胄運送往前線應急。
許念再次應征上任。
是日清晨,街上飄著濃濃大霧。
一個被截去左腿的士兵坐在門口仰看脖子張望。
許念把門口最后幾捆鎧甲搬到板車上。
“來了來了。”傷兵突然眼中發亮,“曲蓮來了。”
曲蓮從濃霧中鉆出,一個躍身跳進許念的懷里。
許念微笑,拿出地圖鋪開“貓兄請指路。”
地圖是簡筆畫的,大體能看出一個外城包著內城的回字。
回字外面那圈標有紅點,表示的是不同城門的位置。
曲蓮歪過頭,抬起爪子,對準東邊的一個紅點按下去。
它剛踏過霜,爪爪的肉墊還有些許濕度,當即在圖紙之上留了一朵深色的小花。
許念笑道“明白了,是曹門。”
傷兵道“許館主你放心去,一會兒傳訊的到了,我跟他說。”
許念道“多謝。”
許念把韁繩套在驢上,坐到車架前面,揮了一下皮鞭子。
板車吱呀吱呀往東邊走。
不多時,一騎傳訊兵趕到,正是通知翠云樓把多余甲器送往曹門的。
許念的車架卻早已消失在霧氣中了。
好幾次都是如此。
許念和曲蓮配合默契,但凡哪里風吹草動,曲蓮總是第一個知道然后跑來告訴許念,許念便能提前準備,往往在命令下達之前就完成任務。
路過貍奴館時,一株生長在屋頂瓦片間的雜草吸引了許念的注意。
“歇業許久,屋頂都長草了。”許念苦笑道,“可嘆貍奴館里沒有貍奴,只有你還在陪我。”
曲蓮正在舔爪子,聽這么一說,湊到許念的身邊也給他舔了舔手。
許念感覺到一陣脹痛,低頭才發現他的手背竟然因為收拾甲衣被剮蹭出好幾條紅痕。
“無妨,也就堅持這幾天。”許念安慰曲蓮道,“等我們奪回黃河浮橋金人就要撤軍了,冬季寒冷,我們在城中雖然艱苦但畢竟還有房屋遮擋風雪,而他們什么都沒有,比我們更難熬。”
曲蓮舔了一下獠牙。
許念道“你是不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