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孕一事,一旦被察覺,可是殺頭的罪。此遭可謂兇險無比,不光是沈蓉本人,連帶沈家全家的命,一不小心都會賠上去。
“可容貴妃娘娘若只是為了扳倒靜嬪,是不是也太小題大做了”蘇昭云問。
靜嬪入宮比沈蓉早許多,這么多年也只堪堪得到嬪位,可見并不得寵。而沈蓉自打入宮,位份就在靜嬪之上,一個身居妃位的人,為何獨獨針對一個小小嬪位
顯然,靜嬪身后的鄭家,才是沈蓉真正的對手。
而所謂青杏,不過是為了讓所有人都以為,沈蓉腹中的龍胎是皇子,這樣,小產之時才會更加引起皇上的憤怒。
皇上年歲已大,可皇子卻不多。太子體弱,三皇子生母出身宮婢,且如今功高震主,為圣上所忌憚,如今發配至邊疆與高濟纏斗。還有一位七皇子,于三歲那年葬身火海,連尸身都未曾找見。
就從每日備著反季的青杏一事便足以看出皇帝對沈蓉肚子里這一胎有多重視。
而這青杏,怕是沈蓉故意張揚出去,引起合宮的嫉妒與不滿。這其中,除了皇后之外,靜嬪的家世最為顯赫,若是沈蓉故意顯擺到對方面前,在多加指點,引起對方下毒必然不是什么難事。
說起來,靜嬪下毒的方式高明,可手段卻是錯漏百出。竟然讓自己家丁裝扮做小商販,還故意壓低了售價,不過就是故意引宮中采買之人上鉤。
只是沒成想,這杏子竟陰差陽錯落入自己的手里。
“少將軍,您說容貴妃為何要如此著急地鏟除鄭家”蘇昭云有些不解。
顧晚回道“還能是因為什么,你想想,這件事中誰是最大的受益者”
“沈老爺”
顧晚搖頭。舅父年事已高,即便是升官,這仕途上怕是也不會有什么大的進展。真正的受益者,只有她那位表弟,趙書珩一個人。
更何況,顧晚看見,案幾上沈蓉沒繡完的女紅,藕白的錦緞上,赫然是一對青竹。
青竹,是趙書珩最喜歡的圖案。就連沈蓉宮里常備的茶,都是趙書珩最喜歡的龍井。
對于趙書珩和沈蓉之間的事,蘇昭云一直跟在顧晚身邊,也有所耳聞。
“說起來,前段時間翊小王爺大病了一場,連宮里的太醫都驚動了。”蘇昭云道“待康復后,小王爺像是變了一個人,除了讀書外,騎射,習武樣樣不落,老王妃見自家孫兒的心思全部落到了正地方,還以為菩薩顯靈,給城郊的寺廟了捐了五百兩香火錢呢。”
趙書珩這一脈發展至今,也就剩下一個王爺的名號。翊王全家都指望著這位表弟出人頭地,重振門風。五百兩,對于他們家而言可不算一個小數目。
能讓翊王妃這般高興,看來這位表弟真的是成熟了許多。
顧晚跟蘇昭云騎馬奔城門而去,路過一處布莊,里面人頭攢動,爭吵聲不斷。
顧晚抬頭一瞧,牌匾上赫然寫著四個字李家布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