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李家布莊四個字后,顧晚扯住韁繩,翻身下馬,也來到門口,聽不清里面的聲音。此時正好以為婦人從里面出來。所有人都圍上去追問情況。
“哎呀,還能是為什么,趁李老板外出采買,老板娘偷偷摸摸就把李家姑娘的婚事給辦了。家中的銀錢連帶李姑娘的聘禮,全都給貼補給小兒子的婚事,這還欠了些銀子,債主上門討債呢”
看著里面人爭得面紅耳赤的模樣,顧晚不禁蹙眉,從人群里退了出來。
“少將軍”蘇昭云上前詢問“李姑娘的母家,可要進去看”
“回罷。”顧晚搖頭。里面亂糟糟地,所謂李家公子躲在柜臺后,反而放任母親上前與債主爭吵,這樣的畫面,顧晚覺得不看也罷。
可想而知,曾經的李玥玥在這樣的環境內過得是什么日子難怪寧可住在土匪窩都不愿意回這個被稱之為“家”的地方。
因為對她好的人不在,她也就只有被利用的份。
回去的路上,顧晚一直沉著臉。
到了營寨,蘇昭云才敢上前“一路上都不說話,因為李家布莊的事”
顧晚沒答,沉默著將馬牽進馬廄,拴好韁繩。
憑蘇昭云這些年對她的了解,越是不答,才越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她寬慰顧晚“很正常的,你在軍營,不懂那些貧民百姓的日子。女兒終歸是要嫁出去的,但男兒不同,可以傳承香火。像李家這種,用女兒的聘禮來扶持男兒的情況屢見不鮮,你也別太放在心上。索性李姑娘被咱們救下來,也算好事一樁。”
默默地聽完蘇昭云的話,顧晚突然想起,那日顧澤硬闖她的書房后,李玥玥曾義憤填膺地問“女子又如何不是遭受不公待遇的理由。”
當時的顧晚,未曾多想,只以為是對方想自己示好的手段。現在想來,或許就是李玥玥十幾年來人生,所收受到的所有心酸與委屈罷了。
顧晚原本已經出了馬廄,突然又退了回來,沒頭沒尾地吩咐蘇昭云“有時間多去悄悄她。”
“”看誰李玥玥不是派紫瑩一直寸步不離地跟著嗎
顧晚的聲音淡了幾分“你去看她,或許她會高興些。”
日子又過了幾日,顧晚命藍溪采買了一枚玉鐲給沈蓉送去,回來時,沈蓉托藍溪帶回一方錦盒,打開看來,里面正是顧晚向她討要的那一枚香囊。
沈蓉的繡工在姑娘里一直是拿得出手的,這枝海棠繡的更是栩栩如生。淡青綢緞上,粉白色的花瓣,花蕊處帶著絲絲點點的粉色。
只是這里頭的香料味道有些濃烈了,是集合好幾種花兌在一起的香丸,那個味道顧晚并不喜歡,索性將其收回盒中,放到書架的最頂上那一層。
剛收拾好這一切,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
聽到回答后,商絨玥推開書房的門,從門口探了個頭進來。
又到了習字的時間。
這幾日顧晚一直忙于沈蓉的事情,即上次習字后,已經好久沒見到李玥玥了。
見她進來,便悠悠坐下,示意讓對方靠過來。
“腳上的傷如何了”顧晚問。
“蘇姑娘日日都來看望,自然好得極快。”商絨玥實事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