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這段時間沈三娘幾乎都不在營寨內,也不再提習字的事情,反而讓蘇昭云日日到自己那去點卯。
而她和蘇昭云、紫瑩三人每日大眼瞪小眼,也不知該做些什么好。自從有上次的經驗,商絨玥更是不敢輕易給對方做吃食了。
無事可做的幾人,只能是蘇昭云在一旁看醫書,紫瑩幫她晾曬藥材。
而商絨玥,有時候會幫紫瑩的忙,不過大多數會以有傷在身被推辭,十有八九,商絨玥只能回到葡萄架下的竹榻上,美美地睡上一下午。
這天氣愈發暖和,陽光也跟著炎熱起來。商絨玥直接在葡萄藤下支起一把傘,替自己遮擋臉上的陽光。
而蘇昭云,除了研制新的傷藥之外,在商絨玥的“提點”之下,開始涉獵護膚行列。
她做得玫瑰膏,比商絨玥嫁妝里的還要滋潤細膩。原本妝臺上的瓶瓶罐罐都要見了底,此番便不再愁了。
顧晚看商絨玥愈加紅潤的面色,哪里知道這是玫瑰膏的功勞。
“氣色不錯,看來這幾日和蘇昭云在一塊,心情很好。”
“蘇姑娘心靈手巧,我自是歡喜的。”商絨玥不明白,今日這沈三娘為何句句話不離蘇昭云。
難道是因為,蘇昭云作為她的貼身醫女,卻日日被自己霸占著,所以生氣了
可又不是她讓蘇昭云來的啊
若不是今日藍溪通知她,說下午沈三娘要習字,想必她還得在那傘下睡上許久。這睡覺舒服歸舒服,商絨玥的心里到底是不踏實。
她不禁思考。第一次沈三娘答應自己留下,是圖自己身上的銀錢。第二次沈三娘對自己開恩,是因為自己救了蘇昭云和紫瑩的命。
如今她能為沈三娘做得,怕是只有習字了。
若是沈三娘放棄了習字的念頭她實在不知自己到底還能有什么技能能被對方所圖,能夠注意讓自己在這土匪窩里繼續安安穩穩地生活下去。
商老將軍班師歸朝在十月初冬,眼下才四月,還有將近半年的時間。
半年可不好過。
商絨玥上前,隨口問道“上次學得幾個字,三娘可還記得”
顧晚翻動宣紙的手一頓“你喚我什么”
商絨玥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堂堂說一不二的土匪頭子,就這般被喊名諱,必然不高興。于是趕緊改口“當、當家的”
一緊張,舌頭差點打結。商絨玥暗自腹誹,她怎么這么笨,怎么能在這樣小的問題上犯錯誤。見過哪個混的老大愿意被叫名字的,不是都喊“老大、大哥”一類的尊稱么
顧晚放下手里的東西,抬起眼眸看向身邊的女子,微風拂過,淡淡的玫瑰香席卷她周圍,像一只無形的手,撩撥她的發絲,掀動她的衣擺。
“不是這個稱呼。”顧晚問“剛剛喚我什么”
“再喚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