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腦永遠都記得這個純人類將他扔進焚化爐時候的決絕,把觸手用切割機切掉時的冷漠模樣。
這是主腦第一次在他的身上看到這幅脆弱的模樣。
不同于記憶中承受時的脆弱,此時的他好像只要輕輕一推他就會被輕易的擊垮,倒下去。
不過很快,主腦就覺得自己好像看錯了
這個男人只是在抬眸看過來的瞬間,臉上脆弱的神情頃刻間褪去,又恢復到了一幅平靜淡漠的樣子,好像發生天大的事情都無法被動搖。
不過,這個純人類什么樣子和他有什么關系呢
只要再恢復一些時間,他就能離開這個討厭的地方,遠遠地離開這個討厭的純人類。
簡繁提著裝滿了蝦蟹的袋子,一直朝魚缸走去。
他平靜地將幾袋子里的蝦蟹蛤蜊全都倒了進去,直到大大的魚缸被塞得密密麻麻。
這次他買了太多食物,是這段時間里來的第一次。
他甚至沒有去看章魚一眼,然后轉身走了。
按照習慣他應該先做晚飯。
可是他打開燈,來到廚房,卻好一會兒都沒有響起任何的動靜。
最后簡繁靠在流水臺邊,蓋了蓋眼,好一會兒之后,他走出了廚房。
把自己關進了書房里,再也聽不到任何的動靜。
王靜靜死了,車禍,顱內大出血。
沒有搶救過來。
她死在了手術臺上。
無論怎么電擊搶救,那顆心臟再也不會跳動了。
無論他做什么
親手為自己的學生蓋上白布是什么感覺
簡繁這一生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那一夜的夜色太過漫長,簡繁總是輕易地醒過來。
到最后,他望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掀開了被子來到了客廳的沙發。
章魚聽到了腳步聲也知道這個純人類心情非常差,但是跟他有什么關系,于是他繼續待在陶罐里沒有動。
簡繁也不在意,他靜靜地看著陶罐許久才離開。
第二天早上,他從外面回來時又帶來了幾大袋的食物。
這一天,他沒有去上班。
等到章魚揮動著斷裂的觸手將魚缸里新鮮的食物吃干凈之后,簡繁拿著漁網來到了魚缸。
被網住時主腦并不知道簡繁要做什么,但是兩次不好的記憶卻讓他抗拒地掙扎了起來。
直到簡繁說道“你走吧,就現在,離開這里。”
主腦停下了所有的掙扎,一顆藍幽幽的眼睛望向簡繁。
呵
這個該死的純人類,把他傷成這樣,竟然還敢趕他走
在主腦震驚中,簡繁拿著漁網打開了大門。
然后。
他面無表情地翻轉了手中的漁網,“吧唧”一聲章魚落到了地上。
簡繁冷冷地扔下了一句“不要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