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閑下來就容易想東想西。祝鞍照倒也沒什么好想的,他這會兒記憶力最深刻的無非就是昨晚的事,奇奇怪怪地出現在樓下的邰縉,還有那個奇奇怪怪的擁抱。
稍微想了一下,想不通。想不通拉倒。
邰縉也在想昨天發生的一切。
他簡直不能理解自己昨天干的是什么蠢事
首先,意識到拿著的不是自己的手機而是別人的之后,他沒有第一時間把這件事丟到腦后,這就很不像是他會有的舉動了。
不僅如此,他還解了手機的鎖畢竟是自家出的手機,隨便找個內部人員就能辦好事。可能是因為麻煩解決起來實在是太簡單,簡單到不去解決才是天與不取,反受其咎。
到這其實也都算了,不就是突發奇想嗎,誰一天里頭不冒出幾十個突發奇想呢
可他看過手機里的內容之后,竟然開車去了祝鞍照家樓下等著
這就實在是說不過去了。
邰縉怎么也不能說服自己這又是一次和過往沒有區別的突發奇想,他光怪陸離的念頭多了去了,真的去做的反而沒幾個。
工作上要盡量沉穩持重,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表現得墨守成規,就這樣還時常被夸獎“年輕有沖勁”。而在日常里,他無拘無束非常自由,因為太過自由,想到什么就能去做,而做事終究是要擠占掉時間和精力的,于是也只給外界留下了“玩咖”的印象,真要論出格之舉,像是酒后飆車、聚眾銀趴、沾點違禁物啊,他一樣沒有。
往事不可追,去人家樓下等著也就等了。
往好里想,就當他是發善心吧,祝鞍照也不是異國他鄉素昧謀面的陌生人,他們的確只見過一次,但這一次里發生了太多事,他們有過爭吵,有過打斗,也有過激情,他擔憂這樣一個人的求死之心,這是人之常情。
可是,在祝鞍照若無其事地和他說話逗趣,半點看不出失落痛苦的時候,他為什么那么開心呢。他如釋重負,心情激蕩,他臨走前其實并不是打算給出一個單純的、安撫的擁抱。
那一瞬間,毫秒之間,只有邰縉自己知道。
他知道他想要親吻祝鞍照。
而且并不是徹底打開,舌頭牙齒齊上陣,黏膩、纏綿、激烈的吻,不是掠奪性的占有和攫取,不是酣暢淋漓的勾纏與碰撞,不是狂熱到席卷全身的熱情又或者終究會到那一步,他渴望著那一步,只是潛意識里似乎有個聲音在叫他放慢節奏,輕一點,緩一點。
他想要輕輕貼在祝鞍照的嘴唇上。可能有一丁點的舔舐,和更少一點的輕咬。沒有其實更好,因為那一刻促使他產生親吻對方的沖動的,是一種柔軟的、平緩的,擠壓著他的心臟的情緒。
就像將整個身體都埋進水中。就是那種包裹的感覺,有一點點力道,充滿安慰。
那就是他想要吻祝鞍照時,想要給對方的感覺。
可是他沒有他在最后一刻剎住了,他改而擁抱了祝鞍照。
青天見鬼他甚至都能清楚地感覺到祝鞍照的情緒,如果對方當時開口說話邰縉甚至能猜到對方會說的話。
“弟弟。”
祝鞍照的聲音已經浮現在他面前。
“你是不是不行”
祝鞍照的表情也在他的腦海中清晰可見。
不管是什么時候,哪怕是人不在的時候,祝鞍照都能叫他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