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秘書最近幾天過得很艱難。
能叫一個秘書過得艱難的,理所當然,肯定是一個難伺候的老板。
趙秘書在腦子里想事情的時候,偶爾會跟那個浮現在腦海當中的奇特“畫外音”聊天。這算是一個他從未與外人道的小愛好,是在小學時代養成的毛病。
他們當時的語文課老師相當負責,一開學就給他們布置了常規作業。所謂的“常規作業”,就是他以后不會特別地強調,但每周必做的作業。
這個常規作業只有一項,就是寫作文。題材不限,內容不限,字數也不限,每周上交一篇,由她批閱。
大部分人都會每周絞盡腦汁地隨便瞎寫點什么東西交給老師糊弄過去。
趙秘書不一樣,趙秘書從小就是個做事嚴謹、遵循規則,并且會盡量讓家長和老師都滿意的好學生。
所以他每周都寫一篇周記。
周記內容限定在學習范圍內,涉及人物以學校里并且老師認識的為主,偶爾會寫到諸如課外的興趣班、全家出行等符合教育界人士審美的優質娛樂項目。
盡量言語樸實,將事件記錄清晰,偶爾抒發健康向上的情感,輔以近期的學習內容,但絕不會過于強調,以免顯得諂媚和虛偽。
要每周都交一篇這種作文可不是簡單的事情,為了完成作業趙秘書時常留心生活中的小事,并且養成了在腦海中跟“親愛的周記”對話的習慣,一直保留到他步入職場。
他做出了必要的改革和調整趙秘書將“親愛的周記”更名為“秘助”,也就是秘書的助理。
你知道太子到底怎么回事嗎秘助,趙秘書在心里問,咱私下里都說的真心話,講真心話吧,我是真從來都沒覺得太子難伺候過。太子經常不滿意,可太子他也不發作啊,當太子的都做到這個份上,我還能圖什么
秘助說,注意工作重點,集中精神,不要發散思維,我們目前的問題核心是搞清楚邰總到底為什么不開心,并勇敢承擔心腹下屬應當承擔的責任,為邰總消除煩惱。
縉太子為何這樣,趙秘書情不自禁地說。
秘助說少回顧你童年時期跟你媽一塊兒追的韓劇成嗎,工作有壓力你出去亂搞啊。
趙秘書罵秘助閉嘴,我只是賽博思春,你這是真思春。
秘助說哎喲多稀罕吶,我思春不就是你思春
趙秘書不跟秘助聊了。
“有的時候吧,特別是你在那邊等我說話的時候。趙康銳,”邰縉盯著電腦屏幕說,“我總感覺你在心里頭演上了。”
趙秘書面不改色地恭維道“這也叫邰總看出來了我大學社團報了戲劇社,每學期都排戲,期末都要上臺表演呢。”
邰縉抬頭看他一眼“戲劇社加分挺多的吧,經常有大型表演,那資金也挺充裕。”
趙秘書露出含蓄的微笑。
“你演過什么有名的角色”邰縉低下頭。
“薛平貴。”趙秘書說,優雅而不失淡然地補充道,“一個乞丐,娶了施舍過自己的大家閨秀,上戰場后又娶了救自己的敵國公主,大家閨秀苦守寒窯十八年,薛平貴還懷疑大家閨秀不守貞潔。最后是大團圓結局。”
“哦。”邰縉說,“你就不能演點好的”
趙秘書保持著微笑“雖然是爛人,可薛平貴是男主角啊。”
“你也可以演女主角啊。”邰縉搖頭,“這聽著是戲曲,戲曲不是有個,男扮女裝的,叫什么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