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孩子大了都不樂意人喊他們小名。
“芋芋還是我給你取得。”郝譽輕聲嘀咕兩句,“不過白歲安寓意比之前的名字好。”
哥哥生了枯萎病,氣色一天比一天不好。侄子這個名字不管是誰改得,都是一種好盼頭。
改得好。
面對二人借住的想法,郝譽欣然答應,只叫他們簽署保密協議。
“哪怕是我雌父雄父來看我,也要簽署保密協議。”郝譽耐心解釋,不忘從垃圾堆里撿筆,在破爛上試試有沒有水,“條款沒有電子版,流程也有點麻煩。如果不能接受,我會委托人給你們另外找地方。今天我們見面的事情,你們得全部忘掉。療養院里看到的一切都不能對外說,留下照片、錄音等物品會被判刑還有嗎”
軍雌補充道“您的名字。”
“對。”郝譽揉眼睛道“我的名字也不能在外面說,外面遇到也要當不認識我。你們還得去軍部做個保密檢查,檢查得維持三個月”
查查查,查得人頭疼。
白宣良仔細閱讀所有條款,簽下自己的名字。白歲安稍微慢一些,在部分條款上多留意幾次,才簽下自己的名字。
不過他那一份被軍雌們打回來。
“您要寫自己的名字。”軍雌將白歲安這一份保密協議遞到郝譽手里,耐心解說道“等會要做臉龐、瞳膜、指紋、唾液基因的輸入。名字必須和公民身份認證上一致,絕不能出錯。”
郝譽接過來,定眼一看。
郝陶德
他在記憶里扒拉好幾遍,似乎想起哥哥在某次通訊中和他談起這個名字。不管侄子破殼后是什么蟲種,什么長相,什么性格。哥哥都打算把郝陶德作為第一個孩子的正式名。
“我以前覺得陶德涂抹好聽。”
執行任務期間不方便對外通訊,所有家人書信都是紙質。郝譽抹掉一切能找到哥哥的地名和具體信息,整封書信念了又念。兩個字足以勾起他對長篇累牘的背誦,“這個名字代表了品德與喜悅。我無數次渴望這個名字背后的寓意,我似乎正在將我不能實現的東西附贈在孩子身上。”
“這說法算是我為雄父的私心。直到現在孵化屬于我的第一個孩子,我才感覺到自己真正的成年。弟弟,往后我將要真正成為一個父親了。”
“如果你有了孩子,我會無償幫你孵化。”
“我由衷希望你也有自己的親生血脈。”
捏著厚厚一沓協議,郝譽嘴唇嚅動。他抬頭,驟然覺得面前的孩子與哥哥口中因出生順不過氣渾身發紫的孩子不是同一個。
“你的公民認證名字是郝陶德。”郝譽篤定道,“這種事情稍微一查就知道。”
白宣良想要拉住孩子,手被一把甩開,發出輕微的空響。
白歲安“是的。郝陶德是我公民身份認證的名字。但在我心里,白歲安才是我真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