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季羽然沒發話,顯然被顧暮初氣得不輕。
顧暮初也笑了,“這么晚了,你早點睡。”
話音落下后,主臥被打開一條小縫,剛才還站在面前的季羽然靈活得像條泥鰍,稍不注意就溜了進去,并無情帶上了大門。
顧暮初轉身,盯著門上鐫刻的精細花紋看了好一會兒,抬手叩了叩。
“干嘛”里面的聲音沒好氣道,聽起來還有點悶,她猜季羽然又害羞躲進被子里了。
腦海浮現以前少兒頻道的青蛙手偶,隨著虎口開合哇哇張嘴,和季羽然那張臉重疊在一起。顧暮初勾起唇角,貼著門縫,清凌凌的嗓音自此傳開。
“姐姐一定給羽然出氣。”
里頭沒回話。
“晚安。”
主臥內,吸頂燈像明月微微發亮,窗外的霓虹燈靡麗閃爍,透進來勾出家具的輪廓。床上隱隱有個鼓包隆起,捂熱的被窩鉆出來一張明艷的腦袋。
季羽然豎起耳朵,確認外面的腳步聲消失,再次泄氣地把自己裹成蠶蛹。
身上還殘留顧暮初的香水,她眨了眨眼,把被子扯過頭頂,小聲地說了句。
“晚安。”
早上起床,顧暮初揉了揉太陽穴,睜眼望著空蕩的天花板,才發現已經日上三竿。
剛掀開被子坐起身來,一陣天旋地轉,她踉蹌扶住床沿,險些摔倒在地。耳邊傳來鼓噪的聲響,喉嚨也隨著吞咽如刀割難受。
起初她以為是普通的小感冒,拖著疲憊的身子去洗漱,回來后摸索床頭柜上的手機,給凌欣打過去。
那邊響鈴兩聲接通,凌欣周圍的環境嘈雜,聲音也聽不明晰,“顧小姐,昨天的航班延誤到今天,下午能趕過來嗎我讓藍晶去接你。”
藍晶正是昨天的小助理,今年剛大學畢業,靠著家里的關系才能在顧暮初身邊做事。好在人辦事麻利,腦袋瓜也聰明,她沒什么意見。
顧暮初拉開窗簾,刺眼的天光讓她下意識瞇起雙目。今日依舊陰雨密布,樓下蔥蘢欲滴的綠葉被雨水打濕得油亮,隨風搖曳晃蕩著。
她迷迷糊糊聽完凌欣的話,才想起來航班改成了今晚。
手覆在額頭,感受到滾燙的熱意,顧暮初覺得自己真的生病了,沒有直接應下,“今天取消吧,到時候再說,麻煩凌姐和導演那邊說一聲。”
隔著手機的聽筒,那邊似乎也覺察出她的不對勁,囑咐幾句注意身體,掛斷了電話。
盯著熄滅的屏幕,顧暮初緩過神來,踏出房門,準備去客廳里找些藥。路過季羽然的房門,里面靜悄悄的,看樣子人還沒起床。
她找了個板凳,踩上去踮起腳尖,打開最上面的木柜翻找,總算找到一盒還未過期的感冒藥。原身體質不錯,好幾年都沒生過病,平時小感冒也并沒有到用藥的程度,唯獨這次中了招。
顧暮初嘆氣,身后傳來放門的聲音。季羽然剛剛睡醒,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發頂略顯凌亂,沖淡明麗樣貌的攻擊性,顯得懵懂可愛。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嗎”顧暮初小心翼翼踩著拖鞋,穩穩落在地面。
季羽然沒有直接回答,神情錯愕片刻后,眉眼染上深沉的愧疚。她聽出來顧暮初略帶鼻音的聲音,再結合蒼白的臉色,猜測是昨夜淋雨導致的。
“顧暮初,你生病了嗎”
oga捏著門框,雙眼濕漉漉的,帶著剛起床的惺忪睡氣,目光落在顧暮初手中的藥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