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伊佐那跟鶴蝶穿著工地的工裝服或者便利店的制服時的樣子,她突然一下忍住不笑了出來。鶴蝶到是沒什么違和感,可怎么想都覺得伊佐那穿著這些衣服好像哪里不對是了,可能是因為他膚色比較深的緣故,會讓人覺得像哪里來的鄉下小子或者有點不良少年的感覺,而不是正經的打工人。
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滾去、嘻嘻哈哈地笑了一會兒后,洋子突然愣在了那里。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微微皺了皺眉頭,似是有些不解。
好像,來到京都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笑過。她從出生起,始終像是擰緊了發條的自走鐘,一刻也沒有停下來過。
等到祖父一行人到了之后,那種緊繃著一股弦的感覺更是越發清晰。
這次來的果然只有大伯父、大伯母加上祖父三人。原本以為會一起來的綾子也沒有見到,大伯母只顧著關心自家兒子,想想也是,都快兩年沒見過了,這下好不容易見到可不得圍著噓寒問暖好幾圈
后來她才從跟著一起過來的另一位管家,山田叔的侄子那聽說,是因為臨到頭的那天上午綾子好像生病了,所以就留在了家里。
一個想見到的人都沒有,洋子自然沒什么好心情。更別提在看到其樂融融的大伯父一家,甚至連祖父都難得帶了些和顏悅色時,她坐在一邊,感覺自己就是個外人。
但需要自己的時候,室町家又突然想起她了,仿佛認為只要給足了物質條件,就能對她予取予求。哪怕自己表示,她們學校也有新年匯演,她所在的管樂部也需要她參與節目的練習,但祖父一發令,她還是只能作為陪襯和他們一起去拜訪在京都的那些業內人士。
“原來你在家人面前也會這樣板著臉和你祖父還挺像的。”
洋子跪坐在墊子上,正難受地悄悄活動著腳掌和指頭,突然聽到身邊傳來了一個說話聲,嚇得她趕緊挺了挺身,轉頭便看到了一張有些陌生但熟悉的臉。
是宮城修次。
大概是第一次見到對方的黑色頭發還發型正常,洋子反應了好一會對上號。引得這個少年直接盤腿坐在了她旁邊,又笑道“怎么還呆呆的啊,我記得你挺伶牙俐齒的,干嘛要做淑女啦”
也是,今天來拜訪宮城家肯定會遇到這家伙的,她怎么忘了。洋子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品茶下棋聊起來的大人們,找了一圈沒找到她想看到的人,就微微側頭問宮城修次“室町宏呢你怎么不跟他一起”
“阿宏啊我說你和你哥關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怎么,他不在你不放心”在被面前穿著和服正襟危坐的女孩兒低著頭悄悄白了一眼后,宮城修次雙手揣進袖子里微微彎了彎腰,強忍著沒笑出聲“他被我哥拉去隔壁馬場了,沒想到吧我家也有,比片月家那個還大哦”
什么意思炫耀
她稍稍抬起頭側臉看過去,和對方對上眼神時,宮城修次朝她笑著挑了挑眉。洋子又看了一眼那邊根本沒關注自己的祖父等人后,便立刻輕咳了一下。
然后兩個人便悄悄離開了和室,剛走遠沒幾步,洋子就忍不住松了口氣,還不忘動了動腳腕。一直保持著正跪的姿勢也太折磨人了,這么多年她都沒能習慣,你們這些立本人怎么做到能這么跪坐著大半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