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京回程的路上,在伊佐那安排后面需要他出面的事時,鶴蝶難得沒有表達出一點的質疑。見對方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己,他也只是有些不自然地開口解釋“我其實明白的,我們做的事不能讓洋子發現,我不像伊佐那你可以游刃有余地應對,如果能正當化東萬,我也輕松很多”
“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鶴蝶。”伊佐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過的吧,我們倆是共犯。況且,也不只是因為洋子,還有那群前東萬的家伙們。他們不是覺得現在的東萬墮落了嗎”
說著,少年轉頭看向了車窗外“墮落我明明是把東萬帶到至高無上的地方去,他們不愿意的話,就把東萬包裝得漂亮一點。不過是滿腦子兄弟義氣的高中生,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他們還能拒絕嗎等不知不覺地染臟了雙手,再叫ikey萬次郎把這些墮落的所謂同伴都一個一個裁決掉多好啊,我可太想看到他絕望的樣子了。”
此時的轎車正穿過一個隧洞,鶴蝶便看見背對著自己的伊佐那倒映在車窗的臉上面無表情,紫色的眼睛不知是因為玻璃還是別的,朦朧到更難看清。
“洋子說得對,不是所有問題都要用暴力來解決。你看,比起打贏他們,這樣好像更有趣。稀咲不也是深諳此道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鶴蝶,我們還有很多要跟他學才行。”
“嗯,我知道了。”
轎車開出了隧洞,鶴蝶看不見伊佐那的臉了,如果他能看到的話,大概會驚覺這個人此刻的眼神該有多么的冷酷無情。就像他不懂,為什么對方總讓他去干一些風險極高的臟活這次能夠一舉拿下近藤組,全靠鶴蝶帶人去逼死了那個當年欺負過洋子的男人之一,他們讓對方以自殺的形式舉報了近藤組,警視廳在這個人的住處查到了很多相關的證據,順藤摸瓜之下才開始追查這個組織。
東萬正是在這個時候趁其病要其命,幾乎沒付出什么代價便接手了近藤組的產業和地盤,稀咲更是還和參與其中的一些黑警牽上了線。
造成那些近藤組成員們在沖突中家破人亡的,因內斗到頭破血流的是鶴蝶。
如果要下地獄的話,只有自己一個人豈不是太寂寞了伊佐那很滿意自己一手打造出的,現在的鶴蝶。不僅如此,誰說深淵中就只能是一片黑暗他從來不信邪,他只會不擇手段把想要的都抓在手里
下車的時候,伊佐那遠遠就看見,在他們倆的公寓樓下,穿著夏季校服的女孩兒一手提著個蛋糕盒,一手朝他們舉起來然后快速地招著手。
她咧著嘴笑得像只快樂的小狗,似乎剛想朝這邊過來,踏出兩步卻發現靠著腳跟放著的書包沒了支撐掉到了地上,便又轉身回頭去撿。
于是他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等著對方奔向自己。
像是深淵的住民等待著只照向他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