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呀。”
洋子說著就朝他招了招手,伊佐那便微微俯下身湊到她面前。女孩兒的手輕輕撩起他的側發,拂過耳朵,把耳墜撥到了帶子的外面后,她還摸著耳墜的長度往下順了順。
在她認真地做著這件事時,并沒注意到少年微微抬起的眼睛始終盯著她的臉,感覺到手指不小心碰到耳朵的觸感時,甚至還微微勾起了嘴角。
“好啦”兩邊的耳墜都順好后,洋子還輕輕拍了拍頭盔頂上“以后要好好戴著這樣才安全。”
“真麻煩。”
“不麻煩的你開起來速度那么快真有什么事怎么辦我不想你受傷。”
一邊說著話,他們倆都跨在了機車座上坐好。大概是次數多了,現在洋子也不像最初那樣還有些扭扭捏捏,很自然地就用雙手環住了對方的腰。然后她發現前面這個人卻沒有發動車子,便有些疑惑地問了他一句怎么了。
“我在想要不要加個椅背。”
“鶴蝶車上那樣的”
“嗯。”伊佐那轉過頭來,聲音里明顯有一些笑意“我習慣了,只是更不想讓洋子受傷。”
她和少年頭盔透明護罩下的雙眼對上,第一次覺得伊佐那的紫色眼睛原來可以這樣清澈透亮,像是一顆流星似的霎那間劃過她的腦海,留下絢爛的尾焰震蕩得頭皮發麻,一路拖到了尾椎。
然后洋子就一掌推開了他的頭讓對方朝向了前面“算啦這可是你的車嘛你不喜歡就不要加,我會我會抓緊一點的別擔心了”
8月初的日本,五點多的時候已經開始有了些暮色,洋子側頭靠在伊佐那的后背上,看著回家常走的那條靠海的公路上飛速劃過的景色。微微濕咸的海風彌漫在她的鼻尖,太陽下沉時天空的顏色總是那樣千變萬化。
明明奔馳在喧囂的路上,機車帶起的雜音也那樣明顯,可她就是覺得此刻仿佛萬籟俱寂。
腦子里突然想起上輩子的事,那時她坐在一輛破爛的皮卡后面,卻是行駛在顛簸且灰層彌漫的黃色草原上,她手里正在看一本破舊的叔本華合集,里面說到了什么叫做審美的快樂
無關意志的追求和無盡的欲望,只是來自世界表象給予的瞬間的滿足。
像是那時獨自奔赴理想的自己,也像是此刻倚靠著令她安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