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由原本的鍛刀室改造成的收藏室里,刀架上的一振綁著紫色蝴蝶結的脅差閃起微弱的靈光。
他也是被少女審神者經年靈力灌輸的刀劍之一,始終未曾醒來。小林鶴曾經在手握這振脅差時,錯覺般,幾乎認為自己能感受到刀劍的波動,可是她透過靈力深入脅差的內里,又好似貼在一層鐵殼之外。一顆鮮活的心臟將自己套在鐵殼內,就像封閉的內心,不愿重新醒來感受世界。
審神者如同不知道放棄為何物,一天天、一遍遍在靈力輔助下揮動脅差練習,將靈力幾乎浸透脅差的每個角落,但還是差那么一點點,沒能敲開封閉的房門。
小林鶴沮喪了一下,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只是對黑色長馬尾的脅差付喪神感到抱歉,“他今天還是沒有醒來,讓鯰尾又白期待一場。”
那時的鯰尾藤四郎臉上沒有一絲失望的影子,在重復無數個這樣的日子后,他或許是早已習慣了,也或許是樂天派的性格讓他永遠不會放棄希望,“沒關系的,總會有辦法的。等到兄弟像我一樣重新忘掉一切,應該就會醒了。”
少年脅差說,“失去記憶之后,一切反而會很輕松哦,審神者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吧啊,雖然這樣好像很對不起辛辛苦苦把我和兄弟救出來的青江先生,畢竟喪失了對恩人的記憶。不如我去捉弄除了青江先生之外的所有人吧,這樣他會不會感受到我的謝意呢”
神經大條的脫線少年躍躍欲試,已經開始在腦內謀劃惡作劇的場景。
如今,這欠缺的一點扣動門扉的力量,也在漫長時間的療愈下,在本丸靈力的浸潤中,終于達到了。
收藏室內,櫻花花瓣裹著一個銀色短發少年的身影出現,他穿著有銅制雙排扣的黑色制服,一側的臂膀上護著肩甲,紫色的蝴蝶結垂落下來。
“我是骨喰藤四郎。記憶所剩無幾”新出現的付喪神低聲念著,忽然感覺到身周過分安靜,這才注意到屋內空無一人、只有架子上擺放著一振振刀劍。
他猶豫了一下,覺得這個場景似乎有些不對,不是正常情況下自己一睜眼會看到的樣子。可是正常是什么樣呢骨喰藤四郎盡力回想,卻也想不起來什么畫面。
他推開收藏室的門,一間一間屋子找過去,終于在大廣間聽到了響動。繪著松樹和雀鳥的金色推拉門打開,銀白色短發的少年遲疑著望向屋內圍坐成一片的刀劍付喪神們,“你好”
聽到動靜,刀劍們紛紛回望,待看清來人后,一個扎著黑色長馬尾的男生眼前一亮,朝他用力揮了揮手,“太好了兄弟,你醒了但是你醒的不是時候,我們的審神者丟了”
輕飄飄地聲音穿過卷起的竹簾,響徹大廣間直到另一側的室內花園,在場的刀劍們表情各異。有搞不清狀況的骨喰頭上仿佛能具現化的問號,也有歌仙兼定額角擠出的十字。
紫發的打刀拉高聲音,“是失蹤了不是丟了,我們現在正在商量如何找到審神者。”
“一個意思一個意思。”鯰尾藤四郎隨口附和,根本沒發現自己的話讓歌仙兼定臉色又黑了一度。
另一個有著茶色頭發的青年很是鎮定,對骨喰藤四郎道“咳,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如果可以的話,要麻煩剛蘇醒過來的骨喰殿下一起幫忙尋找主公了。”
“啊”銀發的脅差慢了一步才反應過來,他好像隱隱對審神者這個稱謂代表的形象有些抗拒,但是內心的善良讓他更傾向于幫助別人,更何況對于那個叫他為“兄弟”的人,骨喰藤四郎感到莫名的信任,“也,也沒有問題。我是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