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前,歸命侯孫皓重病不治,已撒手人寰了。
其實司馬炎對孫皓一家也是厚待有加,一應供給從不曾少過,甚至還時常賞賜,這次孫皓重病確實是正常死亡。
“夫人,夜深了.....這幾日夫人也不曾合眼,還請夫人早些歇息,您的身子要緊啊!”滕芳蘭身后,那個自吳國起便跟隨在側侍女一臉擔憂的說道。
“扶我起來吧....”滕芳蘭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而后便在侍女的攙扶下離開了靈堂。
臥房之內,滕芳蘭獨自一人坐在案幾前,她的身前已經擺好了紙筆。
“咳咳...”滕芳蘭輕輕提筆,口中無法抑制的咳嗽了幾聲。
毛筆落下,一行娟秀的字跡躍然紙上
“吾弟見字如晤....”
滕芳蘭一邊寫著,口中不斷的發出咳嗽聲。
她忽然感覺喉頭一股腥味涌上,下意識的用手絹捂住嘴唇,當手絹移開之后,潔白的手絹上一團殷紅的血跡格外刺眼。
滕芳蘭寫給滕修的書信,于半月后送到了廣州番禺城中,連同書信帶到滕修面前的,還有滕芳蘭離世的消息。
孫皓死后數日,滕芳蘭這位前吳國皇后也緊隨而去,世人都說她是因為思念孫皓,郁郁寡歡而死。
當滕修打開書信,聽聞自己姐姐噩耗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過分的傷心,只是默默的嘆了口氣。
當周圍心腹都退下之后,滕修緊握手中信箋,隨即信箋被震成一堆紙屑,而后他的身體之中發出一聲悶響,仿佛有臟器破裂一般。
“阿姐,我會回來找你的......”小時候騰芳蘭喜歡叫滕修阿弟,而滕修則稱她阿姐。
接下來的幾日,滕修的身體每日都會響起一聲悶響,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八天時間。而從第三天開始,滕修也臥床不起,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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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晉王朝的西方,那里有許多的國家,而這些國家大多信奉佛教。
西域之地佛寺林立,僧人在這里地位極高。
而西域諸寺中,又以一座名為華嚴寺的寺廟最為尊崇。
華嚴寺中僧眾如云,中央佛殿供奉著一尊身紫金色,形如童子,五髻冠其項,左手持青蓮花,右手執寶劍,坐下胯青獅的菩薩。
這位正是佛門之中,被稱作‘十方諸佛母,一切菩薩師’的文殊菩薩。
華嚴寺中只有文殊菩薩雕像,然而在虛空之中還有一個肉眼無法看見,卻散發著無盡佛光,似有無限廣大的空間。
一個類似于道家洞天福地的佛門法域。
法域之中地面布滿金磚,天空佛光充盈,處處蓮花綻放。
在法域中央還有一座金山,山頂端坐一人,便是文殊菩薩真身,在他的一旁有一頭青獅俯臥,閉著雙眼似乎正在沉睡。
金山之下有數位羅漢,分座蓮花臺上,各個金身數丈,身上散發著淡淡的佛光,其中有一人,便是摩訶迦葉。
而羅漢之下還有近百僧眾,其中不乏凝聚出佛門舍利的高僧。
“迦葉摩騰,竺法蘭....”文殊菩薩微微張口,叫出兩個名字,他的聲音分不出男女,卻又帶著無盡的威嚴。
最下面的僧眾之中立刻走出兩人,這二人自然是他口中的迦葉摩騰與竺法蘭。
說起這兩個名字,晉王朝許多人都不會陌生,因為洛陽白馬寺正是因這二人所建,他們二人是最早到達洛陽的僧人,被稱作中土佛門之祖。
這兩人也是近兩百年前的人物了,如今看來至少也是佛門舍利境之上的高僧。
“你二人真身前往廣漢郡,去了卻那人與我佛門的因果!”文殊菩薩看著金山下的兩人,聲音回蕩在整個法域空間之中。
“謹遵菩薩法旨!”迦葉摩騰與竺法蘭雙手合十,對著文殊菩薩恭敬一拜。
兩個在佛門稱宗作祖的高僧,在文殊菩薩面前,還如兩個初入佛門的沙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