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那幾鞭子對于任何人來說都不算什么,沒人認為她能造成傷害。
但和歌子的痛卻是切切實實的。
她狼狽地將身子屈成一團,也難以抵御那許久都沒碰到過的鉆心疼痛,哪怕觸及的只是背部,卻從腳尖蔓延到頭頂,久久未曾緩解。
天生無痛感是事實,可沒人知道有個例外。
只有她的主人能讓她痛。
室內突然開始彌漫著淡淡的櫻桃香氣。
有一只冰涼的手撫上她的臉頰,為她把蒙住五感的那些布條解開,又松了綁。
和歌子重見光明。
她剛要迫不及待地抬起頭來,就聽得一個聲音冷冷道“不準。”
這兩個字猶如銅條鐵律,將和歌子牢牢禁錮在原地。她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小聲說“神酒”
“不準。”
又重復了一遍。
這么多年過去了,和歌子還是會習慣性地聽從她的命令。
即便她們已經不再是主仆的關系。
裙擺下,一只光裸的腳踩在和歌子的手背上,不疼,只是溫度比手掌還要冰涼。
以和歌子的力氣,可以輕易擺脫,可她選擇了服從。
神酒垂下頭,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盯著許久未見的人。
她輕聲說“你跑到鷹陸王宮故意被捉,還留下字條,是猜準了我一定會救你嗎你想過你可能會送命嗎”
“我”
神酒許是疲累了,喘息聽上去有一絲急促“我有沒有教過你,不可以拿性命開玩笑”
和歌子并不是擅長言辭的人,半晌,只悶悶地說。
“讓我抬頭吧,神酒。”
“不準。”
櫻桃的香味越來越濃,即便早就服用了抑制的藥物,也勾得和歌子鼻息一陣紊亂。
不過她顧不上在意這些了。
“神酒。”和歌子以卑微的、哀求般的口吻說,“求你我太久沒見你,就準我看看你吧。”
片刻,踩在她手上的那只腳終于松開了。
和歌子迫不及待地抬起腦袋,下意識揚起最燦爛的笑臉。
那張許久沒有見過的容顏,又重新映入眼簾。
和歌子和五年前早就不一樣了。她長高了,潛入時又做了易容,沒人能認出她。
可神酒還是和以前一樣,仍然是美艷不可方物的圣女。除了褪去少年時的那幾分稚嫩,什么也沒變。
就連臉上的嫣紅也依舊明麗,使人見之喜愛,甚至自卑。
“你更瘦了。”和歌子喃喃說,“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不管不顧,輕輕環住神酒的小腿,把自己的頭靠上去,有滿腹的話想要訴說“你一直在這里嗎我以為你”
她甚至不敢說出那個“死”字。
五年前,圣女的遺體是所有人親眼所見的事實。連同遺體一起被裝入棺槨的,還有和歌子的心。
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還有再次相見的機會。
神酒本該推開她的。
她知道只要自己開口,和歌子就會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