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覺得江玉媱在莊子上住了半年,便會因此改了性子。
即便是拋卻江玉媱推她落水的事不提。
自從柳氏過門后。
她與江玉媱之間也并未和睦過。
小到一支發簪,幾匹錦緞。
大到她母親留下的月琴,她父親送給她的生辰禮。
江玉媱什么都想搶她的。
自小便是如此。
如今再度相見,自然也沒有半分好感。
于是江螢微側過身,不受她的歉。
“父親是一家之主。既然父親決定讓她回來,女兒自然沒有什么異議。”江螢失了說話的興致,攏裙從椅上站起身來“如今時辰不早,女兒也該回東宮里去了。”
她抬步往外。
在將要邁過門檻的時候,又被江文道連聲喚住“般般且慢。”
江螢步履微頓,終究還是回過臉去。
她再度詢問道“父親還有什么事嗎”
江文道錯開她的目光
,面上的事情微顯不自若“留在肅州的老仆傳來消息。說是江家的祖墳需要修葺。我打算就這幾日與素娘回去一趟。”
他看向江玉媱“但玉媱如今回京不久。又在回來的途中中了些暑氣,不能跟著我們舟車勞頓。可她一個女兒家,就這樣獨自留在江府也沒個人照應。”
他說著略微停頓。
稍頃后終是緩緩啟唇道“不如就讓她在東宮里暫住幾日,也好與你做伴。”
江螢的目光停住。
話音至此。
她也徐徐明白過來。
他的父親并不是因許久未見而掛念她。
特地喚她回來,也不是為了調和她與繼母之間的關系。
而是為江玉媱鋪路。
但江玉媱想要住進東宮,懷揣的是什么心思。
她豈能不懂。
江螢心口微微起伏。
終是給父親留了幾分顏面“東宮里有東宮的規矩。”
“殿下不喜外客入住。此前也曾有類似的事發生,但也被殿下拒絕。”
江文道卻似打定了主意。
“此前是此前,如今是如今。”
“況且玉媱是你的妹妹,亦是太子殿下的妻妹。如今也只是借住幾日。太子殿下通情達理,定然不會推拒。”
江螢立在原地。
聽著花廳外的蟬鳴聲喧囂而來。
鋪天蓋地,像是要將所有的聲音都湮沒。
她在嘈雜聲里輕緩地抬起羽睫,最后一次詢問她的父親“這是父親的主意,還是繼妹自己的想法”
話音落下。
堂中倒有頃刻的寂靜。
江玉媱面露不快,似想說些什么,但又被柳氏緊緊拉住。
而江文道神情微窒。
但良久之后。
許是對官職的執念占了上風。
也許是明白開弓沒有回頭箭。
他終是緩緩啟唇道“般般,這是為父的主意。”
江螢看他半晌。
漸漸也覺得心灰意懶。
她輕輕點頭,不再看江文道,也不再看桌面上未曾動過的茶水與糕點。
“這件事,我會與殿下提起。至于是否答應,殿下自有論斷。”她扶著連翹的手,步履輕緩地邁過門檻。
夏日熾熱的日光迎面照來。
令她本能地輕偏了偏臉。
那雙蝶翼似的羽睫微微垂落,末端似有淺淺的水意。
她的語聲也很輕,似落在永州城里的杏葉。
“在此之后。父親便也不用特地來信,讓女兒回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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