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蓁蓁扁嘴,“背上也被打到了,我自己沒法上藥。”
晏知月語氣很淡“背上留疤不會破相。”
況且,精怪自有自愈能力,更遑論池蓁蓁這種很有天賦的精怪了。
上一次她身上那道傷,是珠璇用靈力打的,對它們這種低等精怪來說,幾乎堪稱致命傷了,晏知月只幫它接了骨,并未替它治這道鞭傷,它卻也極快地愈合了。
池蓁蓁“但是很疼”
晏知月自上而下地看著她,似是正注視著她鴉羽般纖長濃密的睫毛,“你若是不想呆在扶玉峰,我自可馬上送你離開。”
這是直接威脅了。
算了。
池蓁蓁失望地放開手,說了聲“不要,我想和阿月在一起的”,便不再纏著晏知月。
她哼哼唧唧地拿起那兩個藥瓶,端詳片刻,又打開木塞聞了聞。
晏知月打開屋門。
腳步頓了頓,又回頭看她。
“你未曾見過傷藥”
池蓁蓁故意不看他“怎么不會,我在人世間流浪了那么多年,什么沒見過呀。你少看不起人少看不起兔子了”
晏知月點頭,“那便最好。”
池蓁蓁“”
臨日落前,晏知月拿出了宮雪給的那枚藥丸。手心翻轉,眨眼,藥丸已然被放入肉餡之中。
池蓁蓁一直沒有走。
想是要死皮賴臉地留在這里吃飯了。
晏知月使人準備了飯菜,剛好,能借機將蠱喂給她吃掉。
待他來到小院,果真,池蓁蓁依舊蜷縮在木椅上,一只手按著肚子,嘴里念念叨叨“阿月什么時候才吃飯呀真是的好餓好餓”
晏知月一怔,眼神微變,立刻轉過頭。
“你在做什么”
雖只略過一眼,但他目力過人,已經注意到這兔精衣衫不整,那白裙領口拉開了好大,露出半截肩頭和一大片背,白得晃眼。
池蓁蓁卻恍若未覺,只一下坐直了身體,興高采烈地沖著他搖搖手,“阿月是不是要吃飯了呀我陪你一塊兒吃吧”
晏知月沒有動,表情愈發凝固,“為何衣衫不整”
聞言,池蓁蓁低下頭,看了看自己。
“你說這個啊上了藥沒干呀,我怕穿上把衣服弄臟了,想再吹吹。”
像是生怕晏知月不信,她主動背過身,將領口扯得更大,示意他看自己這道從肩膀一直延到后背的傷痕。
上面紅腫的位置,此刻,已經敷上了黑色草藥。
愈發襯得旁邊的皮膚瑩白。
晏知月能感覺到她的動作,頭也不回,側身施了個訣。
下一瞬,池蓁蓁身上出現了幾圈金色靈繩。
她瞪大了眼睛,尚未來得及開口,那靈繩自動收縮,一下子將她上半身、連同手臂一起捆住,捆得結結實實的,動彈不得。
那裙子自然也連帶著被捆回了她身上,領口妥帖地壓在脖子處,密不透風。
池蓁蓁掙扎了好幾下,怎么都掙不開那繩子。
她手不能動,只好動嘴“阿月你要干嘛呀,快把我松開”
晏知月緩步走向她。
“若是想做人,應學會禮義廉恥。怎可在旁人面前隨隨便便脫衣”
池蓁蓁很委屈,振振有詞道“我哪是在旁人面前呀,我只是給阿月看我的傷而已啊。縱然阿月不是我的主人,也是我重要的人。與之分享我的痛苦和快樂,難道不應當嗎你們凡人的禮教是如此疏離的嗎”
晏知月微頓,眼神變了幾變。
倏忽間,院落外傳來異樣動靜。
莫如山的聲音響起。
“大師兄,如山回來了”
說著,他風塵仆仆,推開院門。
白光閃過。
晏知月袖子一甩,剎那間,便將端坐著的少女變回了兔子。
莫如山什么都沒有看清,只看到一片白色一閃而過。
他十分欣喜,“小白你也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