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樓建造得非常簡陋臨時搭建的,沒有任何設計的美感,如果放在城市里面,用一些好點的材料,也許能算的上是簡約,但這些金屬板材圍成的樓就好像一個被放大的鐵皮盒子。純白,墻上連窗戶都沒有,就兩根巨大的管子,好像一頭被扎穿的牛奶盒,從吸管的孔直扎入了對底部的縫合處。
在管子的一頭,有幾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士兵,幾個人交頭接耳,往里面倒著什么東西那根管子呈現一個明顯的弧形,從鐵皮盒子靠近地面的孔鉆出來,延伸到了那些士兵肩膀的位置,好像一個被壓扁的彎管煙斗,他們負責往里面填充煙葉。管子的另一頭,垂在地面,連接到了一個巨大的至少能站上一百個人的坑中。
源源不斷的透明液體從管子里流了出來。
好像蒸餾一樣,鐵皮盒子里有什么正在歷經某種形態的變化。
章馳眨了眨眼。
視力比之前變得還要清晰。
她的視線落到被那幾個士兵圍住的管子一頭,有白色的手提箱被打開,里面裝著五六根平常試劑三倍大小的玻璃管,上頭是有著光滑弧度的細頸,一個士兵將細細的玻璃頸敲碎,一
個接一個的白蟲就從瓶子里面跳了出來。
章馳頭皮一炸。
這是白銀共和國的戰俘營。
那里面關的是卡斯的軍人。
就在剛才,她吸收到了能將自己淹沒的能量。即使那一次遇見導彈襲擊轉運車,她也沒有過這樣的眩暈感。連百分之一都不上。
死了很多人。
幾千,上萬。
在同一時刻。
在那幾棟樓里面。
這是他們處理戰俘的辦法。他們不再需要花錢供給戰俘食物,也不需要對卡斯或者世界上其他人一個交代。他們把這些人殺得一干二凈,死掉的尸體融化成“水”,一了百了。等人死光,這些金屬盒子拆掉,一切都沒有痕跡。
這個距離不足以吸收到能量,裝甲車應該是在之前跟那座戰俘營擦過。言英成只是一個小兵,他并不一定知道所有的營地位置他剛開進來這座城市,甚至連蟲子的事情都不知道。
這也很符合軍方的行事風格。
他們瞞住自己人。在一開始,只將行動計劃泄密給一小撮需要執行任務的人。知道秘密的人越多,傳遞開秘密的可能性就越大。這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們也沒有任何理由在兩軍對壘的時候將一切信息暢通。該做什么事的人就做什么事。
那些關戰俘的房子像是在一夜之間建立起來的龐然巨物,嶄新得連灰塵和雨滴刷過的痕跡都沒有,他們甚至不是被關在這里的。
這不過是一個巨大的刑場。
那棟房子是沒有劊子手親自到場的處刑室。
一個窗戶都沒有。
進去就死。
不需要填埋處理。
言英成發現了這里是戰俘營,他開離了主干道,那樣的緊張。
喬希握著望遠鏡的手也已經在出汗,她身體戰栗,風吹起了她額前栗色的碎發,鬢角的位置已經是一片濡濕。
望遠鏡的性能大概很好。
好到她也能夠看清楚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
兩輛軍用大卡車就在這時從戰俘營背面的小山頭駛來,車上裝滿了人,沒有帶帽子,清一色的短發,款式一致的深綠色軍裝,手背在后面像是被什么捆住,密密匝匝地站在一堆,隨著卡車的行進好像山頭的雜草一樣隨風擺動。
他們穿的軍裝制式跟言英成有一些出入。
卡斯的軍人。
喬希放下了望遠鏡。
咚咚兩下就踩著兩級樓梯跳進載員艙,沒一會兒,神情激動地帶著相機又跑了回來。
就在這么一陣子,車又離主干道遠了,往并不高聳的山脈斜插進去,軍用望遠鏡能夠覆蓋一定的視野,但是喬希手中的相機沒有辦法達到這樣的拍攝距離。她焦急地將鏡頭對準那一卡車的士兵,拍了兩張照片,緊接著往車里喊道“開回去一點行嗎我要拍細節。”
周宇頗為無語的聲音從載員艙氣勢不改地貫通內外“你怎么不說你要去死”
喬希還沒有對周宇的毒舌有適應性的直達反射“我為什么要去送死”
周宇aaadquo你這跟死有什么區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還要拉我們去死。”周宇說,“拜托,你有沒有一點人質的覺悟啊。”
喬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