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桌點餐很慢,耗費了她大量的等待時間聽墻角,大致聽懂了這位政治明星如今高頻出現的原因。
他出獄了。
準確的說,無罪釋放。
章馳回想一番,從記憶中抓住了上次這個名字出現的地方。
在百密鎮上,當天的熱門新聞,他被控煽動集會,面臨審判,坐進執法車前,還伸手跟圍觀的民眾打招呼。
有的人就是這樣,你從來沒有見過,這輩子也不一定能夠見上一次,但就是能夠三番五次,在不同的時間段插入你的生活。
你被迫耳熟能詳。
酒吧在凌晨一點準時打烊。
直到酒吧徹底關門,她才再一次發現自己忘記了一件事。
電動滑板車。
這一路走得過于的順暢,從地下拳場到診所,再從診所出來,根本沒有給她回到拳場負一樓儲藏區喚醒記憶的機會。
不過阿利亞提前邀請了跟她共乘。
但坐摩托車也不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現在下雨了。
雨水淅淅瀝瀝,從帶有坡度的街頭流到街尾,街上躺著的酒鬼都變少了很多,這不是一個適合出門的好天氣,章馳感覺到自己的腳冰冰涼涼。
尤其是鞋子壞掉的那一只腳。
兜了很多水。
這是她抵達安新市以來見到的第一場雨。雨不是特別的大,中等,沒到站出去沒兩分鐘就把人渾身澆濕睜不開眼的地步,也沒有小到能夠堂而皇之地站在路中央接受洗禮打在身上,會特別的冷。
大顆大顆的雨珠包容住了北區的光怪陸離,折射的光緩緩下墜,滴落漆黑一團的地面,了然無蹤。
章馳收回了聚焦的目光。
閉上眼,三秒,等淚液濕潤,再睜開。
人類自構的宏大與階級在自然這里變得稍微有一些荒謬。因為太陽依然會在窮人住的地方升起,雨水也會在窮人住的地方落下。
當然,北區還是有很多有錢人的。
比如在夜晚,一輛接一輛的跑車從酒吧門前開走,流線型的車翼像羽毛一樣將雨水撥開,飛馳的車輪將沾著灰塵的積雨碾卷,飛濺的水流就全落在了站在酒吧門口的倒霉蛋身上。
章馳膝蓋以下的褲子也都濕掉了。
阿利亞“坐公交”
最后的決定是坐公交。
在摩托車上奔馳,最大的問題不是頭淋不淋雨,而是雨加夜晚的風,可以把臉和脖子,以及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拍成僵硬的人肉冰塊。
阿利亞將摩托車推回了店里,鎖好店,跟章馳一起順著酒吧街的屋檐往路的端頭走公交站的位置。
北區的公交沒有收班時間,一天二十四小時,時時刻刻都在跑,白天發車的頻率高,晚上發車的頻率小,差不多半個小時,能等到一班車從站臺路過。
由于北區的大部分酒吧都會在凌晨一點打烊,這里又是著名的吃喝玩樂一條街,加上下雨的功勞,站臺邊上等著的人不少。
阿利亞“人會有一點多。”
章馳剛想應和人確實很多,下一秒,意識到那一個關鍵的“會”字。
章馳“車上的人”
阿利亞挑眉“是的。”
章馳“唔。”
阿利亞點一支煙,火在掌心燃氣,被她一口氣吹滅,夜燈照著她的眼睛,那里面是罕見的無奈“很多人都會在這個點下班。”
章馳“工作時間這么長的嗎”
阿利亞吸煙,吐出來“是
啊,不努力,會被機器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