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adashadash
想看舍山取草的賽博第一反派嗎請記住的域名
一輛公交打著雨燈從街的另一頭沖刺過來,一個急剎,在雨水的沖擊中不動如山地停在了站臺前。
“不過早晚的事,等機器便宜下來,老板都請機器人。”
公交車的車身貼著三個刺目的紅標,從左到右依次排列,第一個標志是一個紅色的圓圈,一條斜杠,里面寫的是“禁止吸煙”。
第二個標志是兩個小人,一個小人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地上是一灘血跡,還有一個小人站在原地,地上吊著一把卡通化的槍,手背在身后,手腕的部分是一副手銬。
底下打著一行字“禁止開槍”。
第三個標志是兩個小人纏斗在一起。
底下打著一行字“禁止打架”。
“別擔心,”阿利亞將還沒吸兩口的煙扔在了地上,還沒有踩,火星子就被雨水沖滅了,跟地面融成了一樣的灰黑,“還早著呢。飛機都發明幾百年了,也沒見人人都有飛機呢。人造子宮100萬,你看北區有幾個人值一百萬科技很領先,窮人落后一百年。等北區的雇主全改用機器人,我們早就退休了。”
“五十年前就說機器人要替代人類了,未來某一天,不久的將來,沒點新鮮的,冷飯炒來炒去,”阿利亞嗤了一聲,“未來那么遠,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她拍拍章馳的肩膀“上車了。”
車上人很多。
很擠。
章馳和阿利亞一起上車,很快就被擠散掉,她沒有能夠看清整輛車內部的全貌,因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各種年紀、各種服飾的人。
有的人穿的工作服,上下分離的同一色調,大概是走得匆忙,外套前胸的胸牌還沒有取下來。
有的人穿很清涼的吊帶,外頭一件衣服都沒有披,腳上還踩著一雙高跟鞋,鞋子已經完全濕掉,腳背上還有正在滾落的雨水。有在嘈雜的公交車上,竟然還試圖講電話,帶著耳機,正在吵架。
應該沒吵贏。因為正在哭。
把妝都弄花了。
有的人身上打各種各樣的洞,串著環,梳著小辮,一身酒氣,人還醉著,閉著眼睛在車里頭東倒西歪,竟然還沒倒
多虧前前后后的人山人海。
這都是圍在她附近的幾位。
香水味、汗臭味、塵土味各種各樣的味道,就好像所有顏料混合到最后都會無限接近于黑一樣,所有的氣味混合都一起,都無限接近于臭。
逼仄的空間,掠奪的視野,縈繞周身的潮濕和酸臭。
開了五分鐘,車停了,陸陸續續還在上人。循環往復,下來的人沒有上來的多,車于是越來越擠,章馳感覺自己的臉貼在了別人背上,而她的背上又貼著別人的臉。
她有了一種立刻從車上跳下去的沖動。
沖動在三十五分鐘后結束。
車到站了。
章馳開始從車內往外鉆,
她上車的時間過早,被擠到了最后的位置,走了很長一段路,前面還有排隊正在下車的人。
現在正在下車的是一個老人,他老得非常突出,從臉到脖子上都是縱橫的褶子,臉頰到額頭的部分都長著褐色的老年斑,身子骨有一些下彎,鑒于他正在試圖下車,不確定是背本身就這么駝,還是為了下車讓身體做出的妥協姿態。
舍山取草提醒您賽博第一反派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就在這時,一個青年一腳踹在了他的背上。
“磨磨蹭蹭干什么”
老人從車上滾了下去,砸在積雨里,濺起了不少的水,不剩幾根的頭發很快被雨淋濕,他矮小的身軀倒在路燈下,像是正在現行的妖怪。
陸陸續續的人從車上擠了下去,老頭“啊啊”叫了兩聲,捂著腦袋從地上滾開。
幸運地沒有讓后面下車的人踩中。
章馳成了最后一個下車的人。
她下車的時候,老頭正趴在地上,像只老鼠,鉆來鉆去,手在雨水里沒有方向地亂掏。
章馳蹲下身,從她落地的腳邊撿起來一個方形的金屬牌,上面有名字,阿瑞斯。工牌淋了雨,濕淋淋的,章馳拿袖子擦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