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a打開了玻璃門。玻璃房沒有防御措施,她就是看管11的那個管家,范琳和基諾是她的父母,她是他們的代言人,沒有人會覺得她們不是一伙的。
也許就是這樣寬松的方式,讓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被囚禁在這里的。
她只是覺得往外面走,被范琳和基諾看到,他們會不開心。于是她不再做讓“父母”不開心的事情。
一種松散的控制,反而讓她放棄了逃跑的欲望。
11真正要對付的人不是范琳和基諾,而是她這個同謀。
“你知道出去的路嗎?”11跟著a的背后,小聲講話。
“知道,”a貓著腰快步走在前面,“我的存在不能夠被科研所的其他人知道,這里沒有安裝電子眼,否則系統會發出警報。以前出過這樣的事,有不是科研所的人入侵監控后臺,偷窺研究進程。聽說是間諜。現在任何無線傳輸和有線傳輸都會被監控。”
11:“你說其他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也許有吧,但至少他們沒有擴散出去。”a說得謹慎,“科研所里的人都很保密自己的研究進程。”
外面房間的中間位置,紫背英菘有氣無力地拿葉片蹭著玻璃罩,它周身發著淺淡的綠光,在漆黑的研究室內比那些閃爍不停的指示燈還要顯眼。
“帶我走,”紫背英菘在玻璃罩里面尖叫,“帶我走,放我出來,求求你,放我出來。”
11和a對視一眼。
a走了過去:“你愿意給我當寵物了?”
紫背英菘沉默。
a別過頭,邁開步子。
“我愿意!”紫背英菘沖著她的后背喊,玻璃罩阻礙了聲音的傳播,它的枝條扭動得瘋狂,聲音卻很低,生怕外面的人聽不見是的,它重復發言,“我愿意……帶我走……我什么都愿意……”
……
a抓著紫背英菘繼續往外走——她對這里太過熟悉,對所有操縱儀器的流程了如指掌,11追在她身后問:“這是什么東西?”
“紫背英菘,”a壓低聲音回答,“一種植物。它說自己是植物之母。它可以使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金屬發生扭曲,它殺了很多人,科研所的人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它關回來——啊!”
植物的根莖像爪子一樣牢牢抓住a的手臂,現在她的手臂也開始泛綠光。
“啊——”a滾在地上,面孔扭曲,抱著手臂來回翻動。
“你怎么了?!”11蹲下來。
“痛……”a呼吸急促,“好痛。”
植物扎入一根小刺,割裂a的皮膚,一點點順著傷口鉆了進去。
……
記憶因為久遠的痛感出現了短暫的停頓,接著,時間的流速再次加快……
紫背英菘太虛弱了,長期噴射的毒氣使它已經不再像最開始那樣強大。
它成功寄生,但沒有能夠吞噬她的意識,反而,她繼承了紫背英菘的
能力。
逃跑被發現了。
11——紀湛逃出了科研所。
范琳和基諾綁架紀湛的事情傳遍了科研所,她的存在也被發現,這項實驗沒有經過審批,紫背英菘丟失,所有的問題爆發在同一天。
她假裝實驗失敗,紀湛的大腦改造沒有成功,她這個復制品也一樣——端腦的事情就這樣畫上句點。
范琳和基諾被送進了監獄,而她,作為一個試驗品,一個活生生的人,現在面臨身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