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鐸穿好了衣衫,盤好了辮子,藏在了禮帽之中,來到床前,擰了把那女人的臉頰,淫邪笑道:“你這個小妖精,胃口還真不小,還沒吃飽呀?”
那女人咯咯笑道:“五爺的疼愛,妾身是永遠也吃不飽的。”
那鐸并不想離開這張香艷溫暖的床,但卻無奈,就在剛才猛力沖刺之時,手下在門外匯報說,久等多日的重要客人已經到了。
那鐸回到自己的房間,但見會客廳沙發上端坐了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和那鐸一樣,那男人的后腦勺上也留了一根長辮,不同的是,那男人并不像那鐸那樣要把辮子藏在禮帽中,而是堂而皇之地展現出來。
“小人那鐸,叩見大人。”一向自視甚高的那鐸,見了此人,竟然納頭便拜。
“起來吧,這是在美利堅,又不是在咱們大清,能免的就全免了吧。”那人聲音頗有些尖細,聲調極盡婉轉輕柔,卻又夾雜著高傲乖張,讓人產生一種須得仰望的感受。“你還不錯,到美利堅來也有個三五年了吧,還能留著辮子,實屬不易。”
那鐸小心翼翼站起身來,卻未敢直身,依舊彎著腰,拱手回道:“回大人,那鐸雖身在異鄉,卻不敢忘記列祖列宗。”
那人尖著嗓門笑了兩聲,道:“果然是忠臣之后,坐下吧,別站著說話了,瞧著也挺費勁的。”待那鐸唯唯諾諾坐到了對面后,那人又道:“我托你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那鐸道:“小人明察暗訪仔細琢磨,以為大人所說那竊賊,一定便是那環球大馬戲團的彭家班班主老鬼。”
“哦?何以見得?”那人端起面前的茶水,呷了一小口,卻皺了皺眉,將已經含在口中的茶水吐回到了茶杯中。
那鐸見狀,連忙賠不是道:“請大人海涵,這紐約雖說繁華,但卻買不到上等的茶葉,而家父至今尚未消氣,不愿接濟與我,唉,小人對這茶水也是勉為其難啊!”
那人擺了擺手,道:“不妨事,轉天雜家叫人送幾斤好茶給你就是了。還是先說說你為什么認定老鬼便是雜家要找的人。”
那鐸千恩萬謝過,道:“回大人,老鬼是七月底從金山出發到的紐約,從時間上講,符合大人要找的那個竊賊。其二,老鬼在環球大馬戲團的表演總是形象多變,有時候,就連他的徒弟都分辨不出,符合大人所說那竊賊精通易容術的特點。其三,我已打探清楚,老鬼在美利堅雖然混跡馬戲行當,但他卻是從盜門改行而來,他那幾個徒弟中,除了大徒弟趙大新之外,其他五人,全是帶藝拜師。最重要的一點,那老鬼無論是甚高還是體型,都跟大人所說那盜賊的特征頗為相似。”
那位自稱雜家的太監微微點頭,道:“還有么?”
那鐸深吸了口氣,往前湊了下身子,壓低了聲音,道:“老鬼跟安良堂顧浩然交往頗深,小人的這根手指,便是拜他們二人所賜!”說著,那鐸伸開了右掌,其小指,僅剩下了禿禿的最后一節。
“安良堂與逆黨多有勾結,這一點毋庸置疑,若是那老鬼與顧浩然有所交往,又或是那老鬼原本就是安良堂的人,便更能說的通了,但如此一來,那件寶貝的下落也就成了問題,你說,是會在舊金山安良堂中,還是在紐約顧浩然手上,又或是老鬼誰也沒給,留在了自己手上呢?”那太監瞇縫著雙眼,斜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
那鐸道:“大人,依小的看,不如把老鬼抓起來,審一審,不就全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