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趙大新,羅獵隨即上了樓,來到了曹濱的書房。
“怎么樣?有什么收獲嗎?”聽到了羅獵的敲門聲,曹濱放下了手邊的活,待羅獵走進屋來,曹濱已經來到了沙發旁邊等著了。
羅獵點頭應道:“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我揣測那吳厚頓提起我師父的第一個徒弟絕非無意,但我卻沒想到,那漢斯八成可能就是被我師父逐出師門的第一個徒弟,那人叫耿漢,是內機局的最大頭目,只是后來被李喜兒給架空了。”
“坐下慢慢說。”曹濱陪著羅獵坐了下來,習慣性地點上了一根雪茄,邊抽邊道:“如果那耿漢能跟漢斯對上的話,那么,很多疑點也就迎刃而解了。”
羅獵將趙大新說的話簡明扼要地重述了一遍,最后道:“我大師兄說出的耿漢的身高體型以及長相特征跟漢斯都能吻合上,所以,我推測那漢斯就是耿漢。只是還有一事我想不明白,吳厚頓為什么要把這個重要信息透露給我們呢?”
曹濱抽著雪茄若有所思,余光瞥見了干坐著的羅獵,又趕緊起身叫了周嫂為羅獵泡茶,回來坐定后,道:“咱們一件事一件事地捋一捋,把事情都捋清楚了,你的疑問或許也就解開了。”
羅獵點了點頭,道:“我聽你說,濱哥。”
曹濱將手中雪茄在煙灰缸邊上磕去了灰燼,道:“先說這吳厚頓的身份,他能騙取了你和阿彪的信任,無非是兩點,一是江湖上根本沒有人見到過南無影,那不過是你師父老鬼的一個化身,而這個秘密,也只有你師父和你大師兄知道。二一個便是吳厚頓于五年前盜走了內機局已然獲得在手的那份名單,若是沒有一身絕學,絕不可能做出如此驚天大案。不過現在想來倒也稀松平常。”
周嫂送茶進來,羅獵接下后隨手放在了茶幾上,待周嫂離去后,笑道:“有耿漢為內應,確實是稀松平常。”
曹濱接道:“他們二人聯手盜走那份名單,定然不是為了孫先生他們,假若只是想敲大清朝一竹杠的話,根本不必遠渡重洋來到美利堅,當初關于此事的種種傳說我就始終覺得在哪里有些不對,現在應該算是明白了,那漢斯或者說是耿漢,很可能五年前就開始籌劃了今天的這個計劃,而那份名單,很可能就是他打算用來跟大清朝交易的籌碼。”
羅獵恍然道:“這么一說也就說通了,一定是大清朝認為那份名單不足以做出那么大的讓步而拒絕了漢斯的交易,所以,那份名單對于漢斯來說已然成了負擔,不如直接甩手給咱們安良堂。”
曹濱深吸了口氣,道:“但那耿漢并沒有死心,開始打起了那枚開國玉璽的主意。我們尚無法確定他是用何種手段得到的那枚玉璽,但可以肯定他一定跟大清朝就這枚玉璽達成了協議,因而才開始實施了這項計劃。”
羅獵接道:“他為了達到自己私吞下這批煙土的目的,就必須制造出一個強大的敵人,而這個強大的敵人必須是南無影這種級別的,那吳厚頓雖然是個贗品,但其盜門技藝也算是一流,剛好用來扮演南無影。”
曹濱微微頷首,道:“只是一個南無影還不足以威脅到那批煙土,因而,他們必須將咱們安良堂推到前沿。耿漢算準了咱們只要聽到了開國玉璽的信息就一定不會坐視不管,又擔心那吳厚頓騙不過我曹濱的眼睛,于是便借助刺殺老顧將我調離了金山。”
羅獵略顯激動,搶道:“我和彪哥果然被吳厚頓成功騙過,跟著他去偷了一枚假玉璽回來,然后以不愿冒險為借口而離去,逼迫我跟彪哥生出了炸船的下下策。又擔心我和彪哥沒那么大的決心或是中間出了其他什么差錯,吳厚頓還是上了船,將一出好戲演到了最后一幕。”
曹濱仍舊是面如沉水,道:“這原本是一個極為完美的計劃,強敵終于出現在了貨輪上,經過一番殊死相搏,強敵雖然落荒而逃,但也引爆了炸彈,炸彈炸沉了貨船,船上的人全部遇難,那漢斯只需要將那批煙土藏好,即便貨主追到金山來,也只能是望洋興嘆自認倒霉。待風平浪靜之后,那漢斯完全可以變一個身份,從容不破地將那批煙土裝上貨輪,帶著那枚玉璽來到大清朝完成這筆交易。只是,這其中一定是出了紕漏,那艘貨船上不單逃出來了漢斯,那個貨主女人同樣逃了出來,她識破了漢斯的奸計,但在金山她孤身一人又對付不了漢斯,便想出這么一招,以刺殺老顧的印第安毒箭來警示咱們。”
羅獵道:“應該是這樣了,可是,我的疑問并沒有得到解決,那個吳厚頓將漢斯的真實身份線索透露給我們到底是出于何種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