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漢點了支煙,苦笑道:“那不一樣,我的吳兄!與其說顧浩然是傷在了我的安排下,倒不如說他傷在了毫無防備上。但現在是什么局面?三方兵戈相見,卻又互不知底,只能是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那董彪又豈能如此大意呢?”
吳厚頓略加沉思,道:“聽你這么一說,我覺得也甚是蹊蹺,咱們于昨日殺了他安良堂的兩名兄弟,沒見到安良堂的報復,反倒出了這么一檔子意外,要說不是計策,還真是解釋不通。”
耿漢道:“解釋的通也好,解釋不通也罷,只要吳先生辛勞一趟,去那安良堂打探一番,或許就能得到答案。”
吳厚頓道:“去是肯定要去的,辛勞也談不上,只是,需要打探哪方面事宜,還請老弟明示。”
耿漢想了想,卻想出了一聲長嘆來:“我這腦子現在是一盆糊涂漿,根本理不清個頭緒,不管真假,那安良堂此時都應該是高設靈堂大肆祭奠,又如何能看出破綻來呢?除非……”
吳厚頓接道:“除非,抓一名安良堂的人審上一審!”
耿漢緩緩頷首,應道:“確實如此,只是白天行事風險太大,兄弟不想讓老兄冒險啊!”
吳厚頓忽然笑道:“知情人此時必然龜縮在安良堂的堂口中,大白天抓人顯然不可能,但是,我卻想到了另外一人,她并非是安良堂弟兄,她甚至是個洋人,可是,她一定知道安良堂的實情。”
耿漢驚疑道:“還能有這種人?”
吳厚頓頗為得意道:“你可知道,那羅獵有個小女朋友叫艾莉絲,這個艾莉絲跟羅獵的關系可不一般,安良堂上下幾乎把她當成了自己人,不單可以自由出入安良堂堂口,跟曹濱董彪也是十分相熟,巧的是,她并不住在安良堂的堂口中。”
耿漢先是一喜,隨即皺眉搖頭,道:“你知道她住在哪里么?還有,安良堂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難道就不會對她封鎖消息嗎?”
吳厚頓道:“不試上一試,又豈能做出定論?”
耿漢深吸了口氣,背著手踱了幾圈,終于下定了決心:“你說得對,不試上一試,確實不能做出定論。”
得到了耿漢的首肯,吳厚頓隨即裝扮了一番,不過二十分鐘,便換了另一副形象,乍一看,活脫一個普通到了極致的勞工模樣。
“吳老兄,兄弟對你的能力沒有絲毫疑問,但我還是要多嘴叮囑一句,絕不可冒進,寧愿無功,也絕不可犯錯。”那吳厚頓已然準備要出門了,耿漢追上來又叮囑了一句。
吳厚頓信心滿滿道:“你就放心吧,對付一個小洋妞,我還是有把握的。”
耿漢估計的沒錯,此刻,安良堂堂口中,靈堂高設,前來吊唁的人們是絡繹不絕。一條唐人街上,幾乎所有的商鋪在門口都扎了一朵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