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耿漢來說算是個安慰,只要貨物還在,那么希望也就存在,雖然眼下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將這批貨物安全提出并裝上遠洋貨輪,但耿漢堅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安良堂的注意力勢必會松懈,到時候,或許辦法便會自動浮出。
連著抽了三支煙,手下已然將比爾萊恩埋葬了,耿漢回首看了眼那廢舊礦場的方向,留下一聲嘆息,帶著十多名老部下悄然返回到了市區中。
“老大,兄弟們悶了半年多了,今天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出來一趟,不會是一點活不干就要再回去悶著吧?”問話的是劉進,單從稱呼上便可以得知,這劉進跟耿漢的關系要比李喜兒密切了許多。
事實也是如此,在李喜兒尚未架空耿漢之前,內機局的弟兄們跟耿漢均是兄弟相稱,但李喜兒依靠干爹支持迅速上位后,這內機局的氛圍也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做事勤快的,手里有活的,不一定能撈到好,但那些善于拍馬溜須阿諛奉承的,卻每每能得到重用。劉進看不慣,五年前耿漢脫離內機局的時候,他就想跟著耿漢一道留在美利堅,單被耿漢勸住了。半年前,內機局李喜兒舉全部之力來到美利堅,原本以為能立下奇功,翻轉老佛爺對內機局嚴重不滿的不利局面,卻不想,被耿漢和劉進的內外聯手巧妙配合一步步送進了金山安良堂布下的陷阱,落了一個全軍覆滅。
“心急怎么吃得了熱豆腐呢?大劉,你們才悶了半年就受不了了?我為了今天的計劃,可是忍氣吞聲了五年整啊!”回想起自己所經歷的這五年,耿漢也是不由地唏噓起來。“大劉啊,包括其他兄弟,你們也都聽好了,凡成大事者,須看得遠,忍得住,狠得下,三者缺一不可。咱們今天雖然損失了一成的貨物,但換來了咱們在戰略上的主動權。如今,咱們最大的障礙比爾萊恩已經作古,擋著咱們發財的只剩下了安良堂,而安良堂的曹濱看似精明,實則一般,他決然不可能想到咱們的藏貨地點仍舊在遠處。因而,咱們只需要再忍耐數月,待風聲緩和下來之時,便是你我兄弟發財之日!”
耿漢的話不單只是說教,更是一種鼓動,弟兄們聽了他的話,稍顯頹廢的精神狀態立刻有了明顯的改觀。
劉進道:“老大,向輝兄弟挨了三槍,又落到了安良堂的手中,他一定會服毒自盡。老大,這筆賬不能只算在安良堂的頭上,他山德羅也該有份!”
劉進的話激起了耿漢對山德羅的仇恨。
昨晚上,他帶著山德羅的手下阿方索一幫人忙里忙外地準備著今天的計劃,同時安排了劉進負責盯梢山德羅,他的多疑居然得到了回報,劉進雖然沒聽到山德羅和曹濱究竟談了些什么,但二人相見的事實卻被劉進看了個正著。耿漢想不出山德羅能有什么出賣他的理由,也想不出山德羅能有什么理由不出賣他,因而,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選了名兄弟做了他的替身,這兄弟便是劉進剛才口中所稱的向輝。
今一早,山德羅的行為證明了他的背叛。當時,藏在遠處的耿漢在望遠鏡中看到了這一切,自然是恨得牙根緊咬。當時,若是他手中的短槍能有個三百米以上的射程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沖著山德羅打光槍中的子彈。
在這之后的種種變故使得耿漢來不及記恨山德羅,但眼下終于得閑,又被劉進這么一提,耿漢心中的恨意再次燃燒起來。“你說得對,大劉,向輝兄弟的仇,他山德羅理當承擔一半,不殺了他,我誓不為人!”
劉進繼續獻策道:“老大,咱們殺了山德羅,可以嫁禍給安良堂,若是能引發馬菲亞和安良堂之間的戰火,那么,對咱們來說,可是百利而無一弊啊!”
“問題是怎么做才能嫁禍到安良堂身上呢?”耿漢一邊呢喃,一邊摸出了香煙。
劉進的思路也是僅僅到此,對于怎么做的問題并沒有多少考慮,因而只能是安靜地陪著耿漢在思索。
耿漢點上了煙,一口接著一口地瞅著,兩道劍眉幾乎觸及到了一起。“此事著急不得,必須從長計議,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搞清楚那曹濱究竟給了山德羅什么好處才使得他毅然決然地背叛了我。”
劉進道:“這好辦,咱們派兩個兄弟盯住他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