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濱笑道:“五百年前,大明朝的三寶太監七下西洋,乘坐的是什么?可不會是馬車對么?那時候咱們老祖宗的造船技術絕對是全世界最牛逼的,真可謂是船堅炮利啊!但在這之后,也不知道那些個皇帝老兒是怎么想的,居然開始限制出海,造船業也因此一蹶不振。以至于被洋人順利趕超,隨后又發明了蒸汽機,用在了船只上,這才有了現代洋人的鐵殼輪船。至于火車,它的核心也是蒸汽機,而蒸汽機這種玩意,早在咱們的唐代就有了雛形,只不過,咱們的老祖宗拿這種發明用在了享樂玩耍上,根本沒想到還能用在生產上。”
董彪憋嗤了一小會兒,又想到了一項可以反駁的技術,于是道:“那玻璃呢?濱哥,你不會告訴我說,那玻璃也是咱們老祖宗首先發明的吧?”
曹濱忍不住笑開了,道:“玻璃這種玩意不能用發明這個詞,只能用發現。最早的玻璃,是人們在發生了森林大火后的地方發現的,一粒粒成珠子狀,晶瑩剔透,煞是精美。之后,有聰明人搞明白了這些珠子的生成原因,經過不斷試驗,終于人工燒出來了玻璃。在這方面上,咱們老祖宗倒是不比洋人們早,只是后來,咱們的老祖宗卻是將玻璃燒制玩出了花樣,弄出了五彩斑斕的玻璃,并起名叫琉璃。歐洲洋人們重新燃起對玻璃的興趣,恰是接觸到了咱們老祖宗制作出來的琉璃飾品。”
董彪上了犟脾氣,仍舊不肯認輸,雙手抱著腦袋,道:“別急,濱哥,讓我想想,一定有東西是洋人首先發明的。”
曹濱連著抽了幾口雪茄,將剩下的一小截扔到了煙灰缸中,再倒了點茶水澆滅了火頭,端起茶盞喝盡了杯中茶水,微微一笑,道:“有肯定是有的,只是不多而已,你慢慢琢磨吧,我要去找羅獵研究玻璃廠工藝的事情了。”
曹濱揚長而去,那董彪沒了繼續反駁斗嘴的機會,也就懶得再動腦子琢磨問題,一個人獨坐在茶桌前,喝著茶,抽著煙,享受著霧雨蒙蒙帶來的愜意感。大半包煙抽完,董彪意猶未盡,轉身上樓,再拿了一包煙下來,坐在遠處,繼續抽煙喝茶看雨景。
如此無聊了一個多小時,堂口大門處終于現出一人影來,那人撐著把偌大的雨傘,將整個頭臉都遮擋了個嚴嚴實實。饒是如此,那董彪似乎仍舊認出來人,臉上現出了一絲等待已久的笑容。
來人像是知道董彪在等著他,穿過了林蔭道,繞過水池,那人很自然地坐到了董彪的對面。“彪哥,讓你久等了,下雨天,馬車走不快。”
董彪跟那人拿了一只新的茶盞,斟上了茶,又遞過去了香煙。那人倒也不客氣,端起茶盞便是一飲而盡,然后大咧咧接過董彪的香煙,抽出了一支,叼在了嘴上,卻沒著急點火,而是嘮叨道:“彪哥,濱哥下定決心了?”
董彪點了點頭,道:“濱哥決定的事情,什么時候半道變過主意?”
那人幽嘆一聲,道:“可我們這些老兄弟大半輩子都在賭場中廝混,除了賭場,別的什么都不會,什么都做不來,濱哥說不干就不干,讓我們這些老兄弟如何生計呢?”
董彪擺了擺手,道:“呂堯兄啊,你本是我的同鄉,又是我董彪帶進安良堂的,在堂口上你叫我一聲彪哥也沒錯,但私下里,我阿彪理應叫你一聲老兄。我說這話的意思是想告訴你,公,是公,私,是私,咱們可不能將公和私混為一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