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金山江湖,幾乎所有的門派均派出代表前來恭賀,這使得投入到呂堯門下的兄弟們異常興奮,尤其是那馬通寶盧通河二人,更是為自己的美好前途做出了無限憧憬。開業場面如此熱鬧,這賭場的生意肯定差不了,說不準再過個半年八個月的,這第二家賭場便可以開張起來,自己個也不用求太高,能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賭場已然是達到了人生高峰。
開業慶典這種喜慶之事,擱在了中華,理應是道賀之人需備下一份重禮,身為主人應設宴款待。但這兒畢竟是金山,是以洋人為主的美利堅合眾國,各家幫派雖然也有東方面孔,但多數還是白種洋人。洋人們討厭各種繁瑣禮節,在進到賭場中參觀了一圈后,便紛紛告辭而去。
羅獵也是急著想走,他夜里一如既往地沒能睡好,急需在西蒙神父的課堂上補個覺。但呂堯怎么肯依,執意要求羅獵留下來玩上幾把,順便吃個午飯再回去。
呂堯的年紀比濱哥還要大,因而,羅獵是真的拿他當父輩來看,實在不忍心違拗呂堯的邀請,便也只能順從地留了下來。
呂堯口中所稱玩上幾把,馬盧二人心領神會,叫來了最為放心的荷官,叮囑了兩句。于是,羅獵如有神助,押大開大,押小開小,甚至連點數都能有十之一二押得中。羅獵雖覺無聊,更知道這是呂堯的故意安排,但想到自己一個月也就只有十五美元的零花錢,而呂堯又吞了堂口那么大一筆錢,也就笑而不語,只管著贏錢。
中午吃飯時,卻鬧了個不歡而散,只因為呂堯有意無意地提起了曹濱和董彪,并直言不諱地表達了他的觀點:曹濱不仗義,安良堂也就董彪才講究些。
羅獵不愿意茍同與呂堯的這種觀點,于是便和呂堯爭論了幾句。呂堯也不知道犯了哪根神經,居然發起火來。雖然那股子火氣是沖著曹濱而去,但聽在了羅獵的耳朵中,非但刺耳,而且極為厭煩。
一向是以禮待人的羅獵終究隱忍不住,拂袖而去。
馬通寶大為不解,不知道呂堯好端端的為什么會鬧這么一出,要說是一時之氣,那呂堯一向以沉穩著稱,怎可能發生這種情緒失控的事情來?但見呂堯怒氣未消,馬通寶也只能在心中疑問,卻不敢顯露出來。但盧通河就沒有那么好的耐性了,心中不解,口中便直接問了出來。
呂堯聽到了盧通河的疑問,反倒冷靜了下來,嘿嘿一笑后,解釋道:“我就是想要羅獵這小子給曹濱帶個話過去,咱們明人不做暗事,恩是恩怨是怨,恩怨分明,堂堂正正。”
這個解釋顯然有些牽強,但身為弟子,馬盧二人也只有聽從的份,絕無再質疑的膽。
“馬菲亞喬治的表現倒是讓我有些吃驚。”呂堯得意之后,想到了喬治帶來的那份賀禮,尋思了一番后,道:“把他送來的禮物打開看看,這洋人,居然會按照咱們華人的規矩來做事,說實話,我是真的沒能想到。”
喬治送來的重禮確實很重,只不過,在未見到禮物本身之前,只能說是重量很重,一個人抱著有些吃力,兩個人抬著才剛剛好。馬通寶叫了兩名兄弟,將那份重禮抬到了呂堯面前,并親自動手,打開了包裝在外面的紙箱。
只是一眼,便是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