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通寶道:“劉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先生,乃是董彪同村兄弟,二十多年前,他們一同渡海來到了美利堅,過程中可謂是九死一生,同村十余人,活著踏上美利堅土地的只有我家先生和董彪二人,那曹濱顧忌董彪臉面,當然不敢處以斷掌之罰,也就無需談及三刀六洞了。”
劉進道:“呂三爺也算是江湖上響當當一號人物了,受此欺辱,難道就不記恨那曹濱么?”
馬通寶憤恨道:“誰說不恨呢?”
劉進微微搖頭,道:“咱親眼看到那安良堂羅獵代表安良堂前去道賀,而呂三爺拖著傷殘之軀出門迎接,看他神情,只有欣喜卻無厭惡,哪里又有絲毫懷恨在心的表現?”
馬通寶難免現出一絲鄙夷神色,道:“那是先生仗義,為了給兄弟們討口飯吃而委曲求全。要知道那安良堂不出面,金山各大江湖門派便不會有人出面道賀,我們新開的賭場又怎么能獲得火爆生意?那馬菲亞又將對我們產生怎樣的小人之心?你不懂我家先生,但我馬通寶跟了先生十多年,對他的心思了如指掌。若是不恨,又怎么在好端端一餐午飯期間跟那羅獵鬧了個不歡而散?”
午飯時發生了什么,那劉進斷然不知,但見馬通寶說話時的神情,絕非是撒謊之言。那劉進問完了這些話,像是心中有了數,臉上不由地蕩漾出開懷的神色。
出這間農舍,有一山間小道,沿小道繞過半個山,便可見到一條山澗溪流。溪流清澈見底,其間罕見魚兒游動,然而,山澗旁一塊巨石上,卻端坐一人,手持一桿長竿,正在靜心垂釣。劉進悄無聲息地靠近了那人,距離尚有五步之遠,便停下了腳步,一言不發杵在了那兒。
“都問清楚了?”那人說是在釣魚,可除了手上一桿長竿之外,卻別無他物。
劉進垂手應道:“問清楚了,老大,跟咱們得到的信息幾乎一致。”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正是消失已久的耿漢。“幾乎一致?那就說明還是有細微出入,是么?”
劉進點頭應道:“是的,老大,馬通寶說,慶典后羅獵留下來吃了個午飯,卻在飯桌上跟呂堯鬧了個不歡而散。”
耿漢似笑非笑道:“哦?怎么鬧出來個不歡而散的?”
劉進嘆道:“那呂堯對曹濱還是心有憤恨,當著羅獵的面,發了幾句牢騷,羅獵聽不下去,二人紅了臉。”
耿漢點了點頭,道:“那你以為,這一切究竟是曹濱設下的圈套還是自然發生的呢?”
劉進道:“難以斷言!老大,我以為只有見到了呂堯,才能判斷出這中間究竟是真是假。”
耿漢微閉了雙眼,沉思了片刻,道:“曹濱為了得到我手中的玉璽,不惜以整個金山的賭場生意和山德羅做了交易,這難怪那山德羅會背叛我,換做了誰,也無法經得住這等誘惑。山德羅死了,那曹濱原本可以毀約,他只需要拿出當初的轉讓合約來證明他的清白也就夠了,可他卻執意完成這項交易,這其中,難道只是一個簡單的轉型嗎?唉!都怪我當時太著急了,沒能靜下心來好好琢磨一番,否則也不會漏下了那份合約讓它眼睜睜又回到了曹濱的手上。”
劉進道:“但老大您接下來的以退為進卻也扳回了一局,那曹濱雖然找到了剩下的貨,可他拿在手上卻猶如燙手的山芋,吃不下,又舍不得扔,只是這樣拿著,更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