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漢微微搖頭,道:“魚無餌則絕無上鉤可能,曹濱手上掌握的那批貨便是誘我上鉤的餌。我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他,我始終感覺,呂堯之變,應該是曹濱賣給我的一個破綻。”
劉進道:“是故意賣出的破綻也好,是無意間生成的變故也罷,兄弟們已經決定了,就按老大您的設計拼上一把,成了,咱們弟兄們跟著老大吃香的喝辣的,只管享受那份三輩子也花不盡的財富,輸了,咱們弟兄們也沒二話說,權當是報答老大這些年來的照顧和提攜。”
耿漢擺了擺手,道:“你們的一番決心和勇氣令我感動,可是,大劉啊,我耿漢現在只剩下了你們這些個忠心耿耿的兄弟,若是連你們也搭進去了,我耿漢獨活于世又有何意義呢?稍安勿躁,容我仔細想想,要么不出手,繼續跟曹濱這樣耗下去,要么就出手必成事,運走那批貨,咱們從此過上富甲一方的日子。”
劉進抱拳施禮,朗聲道:“弟兄們聽從老大吩咐。”
耿漢微微頷首,道:“正如你所說,是真是假,或許只有見到了呂堯方可做出定論。大劉,事不宜遲,盡快去見呂堯吧!”
劉進再次抱拳,一揖至地,唱了聲‘嗻’,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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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通河蒙著雙眼,貼在了賭場的大門上不敢動彈,可等了半天,卻沒等來說好的那一聲唿哨。膽戰心驚地摘去了那條黑布袋子,再小心翼翼轉過身來,天色已然大亮,可身后哪里還能見得到半條身影。盧通河不敢怠慢,稍一定神,連忙向呂堯家奔去。
呂堯昨日活動頗多,使得屁股上的傷痂有些開裂,疼了大半夜,自然沒能睡好,到了黎明時分,疼痛稍稍有些緩解,這才有了深睡。可剛沉睡了沒多會,便被盧通河急促的敲門聲所驚醒。
“出什么事了?”呂堯讓夫人去開了門,不等盧通河進到臥房,便急切問道。
盧通河沖進了呂堯的臥房,焦急道:“先生,就在剛才,一伙陌生人劫走了寶哥,還交代我給你知會一聲,他們想跟您見個面,談談合作。”
呂堯猛然一怔,愣了半晌,遲疑道:“一伙陌生人?是洋人還是什么人?”
盧通河道:“聽口音像是從大清朝來的人,地方口音重的很。哦,對了,先生,寶哥臨被劫走的時候跟我說,讓我跟先生說清楚,那伙人并沒有幾分敵意。”
呂堯冷哼了一聲,皺著眉頭道:“沒有幾分敵意?沒有敵意的話,又何必以這種方式相約呢?”呂堯趴在床上,彎起手指來以指關節敲著腦門,一邊思索,一邊呢喃自語:“……從大清朝來的人……莫非是初春時分內機局剩下的那伙子殘渣余孽?他們約我談談合作……莫非是想針對曹濱不成?”
盧通河道:“那不是剛好么?先生,咱們可以借助他們,給曹濱找點鬧心事,也好出了咱們心頭的那口惡氣!”
呂堯趁下了臉來,喝道:“說多少遍了?你們這些小輩兄弟,不能直呼濱哥名諱!”但見盧通河認了錯,那呂堯接著道:“再有,那曹濱不管怎么待我,畢竟都是堂口自家人的事情,咱們現在雖然脫離了堂口自立了門戶,但畢竟吃了二十年的安良堂的飯,胳膊肘始終是要往里拐的,硬是要往外拐的話,只怕會先傷到了自己哦!”
盧通河道:“那寶哥怎么辦?那伙人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會傷人,可我聽得出來,咱們要是不配合他們的話,只怕寶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