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堯唏噓道:“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只能舍去其一,兄弟,你不是我,想象不出我心中有多艱難。名利雙收……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啊!放眼安良堂,能實現那名利雙收的人,除了曹濱,還能有誰?”
劉進跟道:“名為虛,利為實,有名而無利,便是那五彩斑斕的泡沫,有利而失名,咱可以換個地方重新樹名。”
呂堯兩眼一亮,不禁喝道:“精辟!一語而解我心頭困惑!沒錯,在金山我呂堯失去了名,在洛杉磯我呂堯可以重新樹立,即便美利堅已然容不下了我,只要有了足夠的利,我可以去法蘭西,去大不列顛,甚或留在大清朝,天下之大,難道還找不到我呂堯的立足之地嗎?”
劉進再次豎起了大拇指來,贊道:“三爺英明!”
呂堯道:“我將董彪約來實為簡單,但那曹濱心思縝密,如此巧合,必然瞞不過他,因而,此事一旦實施,必須一擊得手,否則你我均將落入萬劫不復之境地。雖說有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但你我也不能貿然行事,做出一些個沒把握的舉措來,兄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呢?”
劉進點頭應道:“三爺說的完全正確,實話跟您說了吧,咱們盯梢羅獵已有好多天了,他每日一早必會去神學院,待至午時方可回到安良堂,若單他一人的話,以咱們的本事請走他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但他身后,總會出現董彪的身影,三爺,您是知道的,董彪的武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懷中的那一雙左輪,而咱們,在美利堅合眾國卻難以得到一桿像樣的火槍,即便得到了,咱們也拿不出像樣的槍手……”
呂堯打斷了劉進的解釋,道:“我懂了!想劫走羅獵,前提條件必然是調開董彪,這一點,我可以幫助你們實現,可那羅獵并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你們若是以通寶通河來看待他的話,恐怕必遭失敗。”
劉進拿起桌上一只茶盞,手指猛然發力,‘啪’的一聲將茶盞捏成了碎片,再以雙掌合十,來回搓了兩下,那茶盞碎片便幾乎被搓成了粉末。小露一手后,劉進滿不在乎道:“咱們內機局的弟兄個個身懷絕技,咱們耿爺的一身能耐,更是抵得上三個我劉進,只要那羅獵的身后沒有了董彪的照應,拿下他并不是什么難事。”
呂堯被劉進的這一手硬功夫給驚到了,愣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怪不得通寶通河兄弟二人在你們面前幾無抵抗,果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單憑兄弟你顯露的這一手,我呂堯便佩服地五體投地。好吧,我現在完全相信你們能夠順利的達到目的了,而一旦得到了羅獵,那么曹濱勢必屈從……哈哈哈,若不是我不便動彈,真想和兄弟你痛飲三大杯!”
劉進含笑道:“咱們來日方長,待到那裝滿了貨物的輪船駛離了港口,兄弟我一定會陪三爺您暢飲它個一醉方休!”
呂堯的情緒被徹底調動了起來,頗為興奮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搏上一把?”
劉進點了點頭,鄭重道:“關鍵還要看三爺什么時候方便將董彪約出來。”
呂堯沉吟片刻,道:“我以為,此事應趕早不趕晚,天知道那羅獵一早趕去神學院的習慣會不會改變?天知道那曹濱會不會心血來潮直接毀了那批貨?若是你家耿爺能信任我,而且你們也已經做好了響應的準備,那么我建議明天就把事情給辦了!”
呂堯的建議實際上對劉進一方非常有利,二人雖然相談甚歡,但劉進仍舊不能打消顧慮,至于耿漢,那更是要以懷疑的目光來審視呂堯,因而,他們必然會在約定之后對呂堯進行嚴密監視。早一天把事情給辦了,那么對劉進耿漢來說,就會少一天的煎熬。
“三爺這說的是哪里話?我家耿爺當然信任你,不然也不會委派我前來拜會您。您說的很對,早一天把事情給辦妥當了,咱們便可以早一天安心,咱們那邊的準備絕對沒問題,只要您能將董彪請過來,不讓他跟著羅獵,那么咱們那邊隨時可以動手請人。”劉進面露喜色,應下了呂堯的建議,并關切道:“咱們那邊一旦動了手,三爺便處在了危險之中,因而,耿爺希望三爺在送走董彪之后,能立刻隱藏起來。”
呂堯嘆道:“是啊,那曹濱心思極為縝密,只要你們動了手,他一定會想到個中蹊蹺,所以,當你們得手之后,要以最快的速度將消息傳遞給我……”呂堯說著,忽地愣住了,愣了一小會,才呢喃道:“可是,我能藏身的地方對曹濱來說都不是秘密,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我……”
劉進道:“若是三爺信任咱們,咱們可以為三爺安排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