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獵苦笑一聲,道:“有些事我不方便跟你說,可是,若是不說的話,你又不會相信我,這樣吧,你向我保證,你聽完了我說的這些個事情后,第一不準外傳,第二,萬一有人問起,千萬不要說是我說出去的。”
李西瀘在心中暗自笑道,畢竟還是年輕啊,居然能說出這種幼稚的話來。但李西瀘的臉上卻顯得很嚴肅,道:“我保證,絕對不會把咱們之間的交流告訴第三個人。”言罷,轉而對坦莉雅道:“坦莉雅,我想你并沒有休息充沛,此時是不是應該到樓上再休息一會呢?”
在坦莉雅的心中,義父李西瀘絕對是一名用槍的高手。她隨即看了眼李西瀘,看到李西瀘的右手始終插在口袋里,心中便有了定數,義父的插在口袋中的右手,此刻一定握著了一把手槍。有槍在手,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羅獵,坦莉雅相信,李西瀘有著百分百的勝算。
于是,便順從地站起身來,跟李西瀘行了貼面禮后,轉身上了樓梯。
羅獵忽地笑開了,道:“你說,這時候我要是突然向你動手的話,會遲到幾顆槍子呢?”
李西瀘先是一怔,隨即笑道:“你感覺應該吃到幾顆呢?”
羅獵指了指李西瀘插在口袋中的右手,道:“這兒肯定會射出一顆子彈來。”然后在指了下腦后,道:“后面還有幾個槍口對著我,那我就不知道了。”
李西瀘笑道:“只要你不起歹心,你便是安全的,又有什么好擔憂的呢?”
羅獵撇嘴道:“走火啊!老兄,那槍口不是沖著你的,你當然不會擔憂嘍!好吧,誰讓我現在是階下囚呢,危險就危險吧,只求你們千萬要打起精神來,別真他媽走火了。”
李西瀘稍稍沉下臉來,道:“我說過,只要你不起歹心,你就是安全的。”
羅獵聳了下肩,道:“生什么氣啊?我不過是借著開玩笑的空檔打一下腹稿而已,既然你這么沒優越感,那我就直接說正事好了!”
李西瀘沒有答話,臉色亦未有緩和,只是點了點頭。
羅獵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去紐約嗎?為什么又會那么積極地鉆進趙大明為我打下的圈套中去嗎?我實話跟你說吧,濱哥彪哥他們老了,對江湖心生倦意了,我不知道你在金山那邊的朋友有沒有跟你說過,濱哥已經把麾下的賭場生意全都轉讓給了馬菲亞,他建了個玻璃制品廠,還計劃再建一個棉紡廠,并要逐步退出其他江湖生意,徹底擺脫江湖紛爭。我做為他的接班人,卻對這種生意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是,濱哥卻逼著我學這學那,去紐約,就是想讓我學習玻璃制作的技能。兄弟我心里那個苦啊!所以,一聽趙大明說他的堂口出了你這么一檔事情,便想都沒想,就這么來了。”
這瞎話雖然是羅獵臨時編出來的,但其中有真有假,且符合邏輯,那李西瀘聽了,雖是將信將疑,但信的成面卻遠大于懷疑。
“這人啊,其實活得也就是一口氣,身在江湖的時候,這口氣絕對咽不下,所以也就只能死撐著往前沖,即便前面有著天大的危險也得是面無懼色,因為你一旦怕了,便立刻會失去江湖地位,別說還能不能守住了自己的財富,恐怕連自己的性命都難以保全,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呢?”但見李西瀘下意識地點了下頭,羅獵接道:“但是,當他決定要退出江湖的時候,那就不一樣了,他會有很多顧慮,會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他將成為一個真正的生意人,在面對問題的時候,一定會權衡利弊,得不償失的事情絕對不會做,會危及到自己生命安全的事情更不會做。”
李西瀘從來沒有退出江湖的念頭,因而無法體會到羅獵的那種說法,但在心中思忖,卻認為羅獵所言不無道理,于是道:“所以,你斷定當曹濱董彪董彪看到能夠談和的機會的時候,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是嗎?”
羅獵沒有直接回答李西瀘,而是按照自己所準備,繼續說道:“問題是濱哥彪哥雖有退出江湖的決心,但卻無法一步到位,這口江湖氣還得在口中銜著,金山安良堂的面子還得拼死維護著,不然的話,等他們退出江湖的時候,還不得被人家給欺負死啊?所以,你若是逼他,必然會遭到更為強烈的反擊,可你若是退一步,那么濱哥彪哥自然也會陪你退一步,至少,他們不會因為你退了一步而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