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瀘不由點頭應道:“有道理!”
羅獵微微一笑,再道:“不過,說句實話,他們倆成名已久,而你卻偏于邁阿密一隅,雖然這話有些不好聽,但卻是事實,在他們心中,你還不入流,所以,你要是指望你退了一步后他們能夠立刻跟著退上一步的話,恐怕是不太可能。”
羅獵的說話確實有些不中聽,但同時也是不爭的事實。
金山安良堂做為安良堂的第一個堂口,雖然在人數上比不上紐約堂口,但在實力上,卻能趕超了兩個紐約堂口。而他的幫派,卻連紐約安良堂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又如何能跟金山安良堂相做比較呢?
不過,李西瀘對羅獵的這話并無惱怒之心。
再大的幫派也是從小做起的,他李西瀘現如今雖然弱小,但若是能夠跟曹濱董彪達成了和解,拿到了曹濱手中掌握的那一千八百噸煙土,再利用手中賬簿裹挾住顧浩然,迫使他答應為自己開拓紐約市場做背書,那么,有貨又有市場,何愁不能發展壯大將自己的幫派做大做強呢?
“那依你之見,曹濱董彪會怎么做呢?”李西瀘仍舊是一副面如沉水的鎮定表情,但右手卻悄然從口袋中抽出,拿起架在煙灰缸上的半截雪茄,連抽了幾口,將雪茄的暗火抽出了明火來。
羅獵道:“他們會原地不動,等著你再退一步。”
李西瀘疑道:“再退一步?怎么退?我還能退到哪里去?”
羅獵淡淡一笑,道:“你當然能夠再退一步,只要你交出賬簿,那么,對濱哥彪哥來說,面子里子都全了,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李西瀘放下了雪茄,伸手將藏在口袋中的手槍掏出,指向了羅獵的額頭,冷笑道:“你究竟是何居心?”
羅獵似笑非笑,瞅著那黑洞洞的槍口,緩緩搖頭,道:“李西瀘,你果然不是個智者,至少,你不夠聰明。那賬簿,只有原裝的才能起到要挾顧先生的作用嗎?你就不能再抄撰一套嗎?到時候,濱哥最多罵你一句老狐貍真夠狡猾的,你不還是一樣能達到目的嗎?你真是白在紐約堂口呆了三年,那紐約堂口跟咱們金山堂口除了安良堂三個字有些關聯外,其他還有什么關聯呢?濱哥彪哥他們憑什么就得為顧浩然賣命呢?”
李西瀘被羅獵的一連串反問給搞得一愣一愣的。
羅獵所言,不無道理,單是打出羅獵這么一張牌來,便讓曹濱董彪完全妥協顯然有些不現實,若是再送上紐約堂口的賬簿,那么曹濱董彪自然會和平收手,說不準,那一千八百噸的煙土還會無償贈送給自己……
這么想著,李西瀘的臉上重新浮現出笑容來,手中的槍口,也自然而然地垂了下來。
羅獵接道:“實在不行,你弄一套假賬簿交給濱哥,反正濱哥也沒見過紐約堂口的賬簿長啥樣,他不過是為了自己的臉面,怎么會認真考究那賬簿的真假呢?”
就像是在海上迷失方向已久卻突然看到了海岸處航塔上的燈光一般,李西瀘的心中登時是恍然開朗,臉上不禁現出喜悅之情,稍有些激動道:“怪不得那曹濱會選你為他的接班人,說實話,我李西瀘真是有些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