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彪坐起身來,死死地盯住了曹濱,咬牙切齒道:“等你有了兒子,看我怎么弄他一個生不如死。”
曹濱感慨道:“阿彪,二十年來,你陪著我吃了不少的苦遭了不少的罪,濱哥別的就不多說了,只想跟你說一句,別再什么事都死摽著我了,等忙完這陣子,挑個順眼的娶了吧,也該給你們老董家留個后了。”
董彪翻了個身,滾到了曹濱身邊,道:“那你呢?你就不打算娶一個嗎?”
曹濱眺望著天空,嘆道:“我就算了吧,習慣了一個人,再娶一個的話,只能是給自己添麻煩。”
董彪道:“那你好歹也得給你們老曹家留個后啊?”
曹濱道:“那你就多生幾個,撿一個最看不順眼的過繼給我。”
董彪笑道:“你想得美!我替你生,還得替你養,過繼給你了,我還舍不得折騰他,有意思嗎?”
曹濱也坐起身來,白了董彪一眼,嘆了口氣,道:“這點小忙都不愿意幫?做兄弟做到了這份上,傷心啊!”說著,再站起身來,脫去了外套,來到車邊,從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雪茄,將外套丟在了車上,卻沒能摸得到火柴。
董彪笑嘻嘻趕過來,從褲兜中掏出了一盒火柴,劃著了一根,為曹濱點上了火。“濱哥,你就死了這條想不勞而獲的心吧,我把話給你撂這兒了,你不娶,我就不嫁……唉,呸,什么不嫁呀,你不娶,我也不娶,你不生,我也不生,這輩子,我阿彪算是賴上你了。”
曹濱苦笑道:“我就問你,有意思嗎?”
董彪篤定應道:“有!”
曹濱嘆了口氣,道:“你覺得有意思那你就繼續吧,只要你開心,比什么都強。”
董彪摸出了香煙,抽出了一支,再劃了根火柴,正想點煙,可忽地刮過一陣風來,吹滅了火柴。董彪看了看天,月雖不圓,卻也是明亮如燈,四周繁星點點,端的是一個晴朗之夜,怎么會邪門地吹來這么一陣大風呢?可是,那風一旦生起,卻不見有消停之勢。
曹濱遞過來雪茄,并道:“這美利堅的天到底是誰在當家呢?咱倆又不信什么上帝,這上帝為何要眷顧咱倆呢?”
董彪接過曹濱遞過來的雪茄,接上了火,再將雪茄還給了曹濱,道:“依我看,那上帝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覺得月色太明不夠刺激,所以才會把天給變了,遮住了月光,看得才會更過癮。”
曹濱上了車,準備發動車子,同時道:“那就上車出發吧,省的半路上再淋了雨。”
邁阿密不單只是小,而且很是落后,不過才是夜晚十一點的光景,整個城市卻是罕見人跡,道路兩旁也少有燈光,走到了哪里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風從起來之后就未停歇過,而且是一陣大過一陣,天空中也飄來了烏云,漫過了繁星,遮住了皎月,一顆雨星落在了董彪的額頭,他不禁仰望了一下天空,叱罵道:“耶和華,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老兒,想看熱鬧你就看,整幾滴尿滋子落下來是幾個意思呢?”
單就進攻來講,當然是狂風加暴雨對曹濱董彪更為有利,但是,久經陣仗的曹濱董彪當然不只能考慮如何進攻,更要考慮完事之后該如何撤退,而狂風暴雨之下,路面濕滑,風力作怪,自然會影響到駕車,對快速撤離則極為不利。
“這雨下不大。”駕駛座上,曹濱應道:“就算下大了也不礙事,他們沒幾輛車,追不上咱們的。”
曹濱說的他們,只得當然不是李西瀘一伙,而是整個邁阿密的墨西哥人的幫派。單就這么一點細節,那董彪便不得不對曹濱佩服的五體投地,來到邁阿密還不到兩天的時間,他始終跟曹濱廝混在一起,但對邁阿密各項細節上的觀察,他卻遠不如曹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