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一巴掌摑在莊舒雯的臉上,程胭拿線團堵住她的嘴,“安靜點,否則別怪我狠心把你丟進窯子里。”
相由心生,昔日雍容的貴女,剖開了內心的陰暗,露出了最猙獰的一面。
被綁在一起,寧雪瀅勉強能夠握住莊舒雯冰涼的雙手,她使了使力氣,默默給予安撫。
身體被縛,只能轉動瞳眸觀察周遭。
車內只有程胭一人,車外還有三個膀大腰圓的幫兇,應是程府的扈從,甘愿花錢辦事,以后便是亡命之徒。
“程胭,你想以何種方式毀掉我和舒雯人”
“世子夫人覺得呢”程胭
冷笑,“看見外面的三個男人了嗎隨便挑一個。”
她又看向驚恐萬分的莊舒雯,“剩下兩個,由你來挑。”
幽嘆一聲,她故作高深地把玩著手里的小刀,“等擺脫了追捕,我就給你們挑選的機會。若是你們不主動挑選,那就由他們挑選你們好了。”
莊舒雯渾身發抖,從沒發覺昔日的好友會有如此癲狂的一面。
寧雪瀅斜睨一眼長椅之下鼓囊囊的包袱,發出一聲笑。
程胭立即警覺,“有什么好笑的待會兒哭都來不及。”
“若我沒猜錯,你是打算在朝廷追究下來之前,帶著金銀細軟逃跑的。”不顧程胭的怒視,寧雪瀅向后靠在莊舒雯的背上,微微仰頭呵出一口白汽,“程胭,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車外的三人是你府中的扈從嗎”
不痛不癢的問題罷了,程胭“嗯”了聲。
“他們現在就好比屠夫,最后一個沒得到肉的,會放過平日作威作福的你嗎”寧雪瀅看向愣住的程胭,平靜道出一個殘酷的事實,“待會兒,你會比我和舒雯還要慘。車外的三人,最想糟踐的人是你。”
“你胡說。”程胭逼近寧雪瀅,壓低嗓音,“他們收了我的錢,會替我賣命的。”
“你被養在深閨,哪知人心的險惡見錢眼開的好色之徒,在脫離程府后,還會聽令于你嗎對他們而言,你才是那個垂涎已久又不可一世的獵物。摧殘你,會讓他們產生快感。”
這話不無道理,一股自危感席卷而來,想起那三人意味不明的目光,程胭咽咽嗓子,自知平日眼高于頂,根本沒把他們三個當成人,忽略了他們潛藏的欲念。
寧雪瀅又道“你沒有自保的能力,遲早落入他們的手里。想要保全自己,就要與我二人合作。”
危急關頭,程胭不傻,選擇了趨利避害,“怎么、怎么合作”
莊舒雯也扭頭看了過來。
寧雪瀅告誡自己要維持冷靜,不被恐懼所侵蝕,“你的包袱里可有蒙汗藥”
“有。”在察覺家族即將傾覆,程胭就備好了大量防身之物防身,她顫抖著取出一個藥包,沒了主意,“然后呢”
“松開我們。”
“休想。”
若那三人最先對她預謀不軌,這二人趁機逃跑又該如何
要死一起死。
寧雪瀅閉閉眼,“把蒙汗藥攪拌在水囊里,讓他們潤潤嗓子。”
人在情急緊張時會口渴,需要喝水緩解。
“將水囊遞給他們,切記,仍要以平日的口氣,以免他們起疑。”
程胭忍著惡心遞出水囊,“給你們潤潤喉。”
一人扭頭接過水囊,態度已不再唯命是從,“兄弟們,小姐在關心咱們。”
另一個男子笑道“不容易啊,還有被小姐垂青的一日。咱們如今是拴在一起的螞蚱,小姐以后能對我們兄弟三人態度更好些嗎”
坐在中間的車夫接話道“別指望了,
小姐可沒把咱們當成人。”
聽著三人的口氣,程胭深深意識到寧雪瀅沒有危言聳聽。
大難臨頭,她背棄家族卷走一部分家財是件多么愚蠢的決定。
留在府中充其量被貶為庶民,如今卻要落入歹人之手。
可驕傲了十七年,她不甘心變成窮光蛋。
“笑什么笑,快點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