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數著日子,再忍受一日就能見到衛湛了。
有衛九做襯托,衛湛堪稱人夫典范,成熟穩重,進退有度,不會一再鬧她。
隔壁耳房,在秋荷回屋后,青橘打著哈欠問道“大奶奶和世子分房睡,你怎么還遞刀呢”
“我也不想啊。”掀開被子,秋荷鉆進去,與青橘擠在一張床上,“小夫妻鬧矛盾,都需要冷靜,總不能在大火燎原時再倒一桶油吧。”
“這都冷靜七日了,你有沒有發現,大奶奶和世子每月逢九都會行房,然后隔日就鬧別扭分開”
秋荷恍然,“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不止如此,小姐還將為世子針灸的日子由每月逢七更換為逢九。
翌日寅時,寧雪瀅送衛九出府,一如既往的溫柔婉約,叮囑事宜也是溫聲細語。
臨上車前,衛九轉身,想握一握寧雪瀅的手,卻見她雙手插在白絨絨的手捂里。
“你不必理會昨日接風宴上季懿行的狂悖之言,我會盡快將風波壓下去。外面涼,快回屋吧。”
即便他不告知她,她也會從別處聽得風聲,與其那樣,還不如由他親口告知。
看女子沒什么反應,他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被梳理得精致的峨髻逐漸松散。
寧雪瀅忍著火氣,維持著淡笑送人離開,轉身之
際理了理髻上的石榴步搖。
這人下手沒輕沒重的。
明日即將展開會試的第一場考試,府中的兩個舉子已在貢院外排隊等候入場,九日不得出入號舍。
作為長嫂,寧雪瀅不能置身事外。
在去往二進院的路上,寧雪瀅吩咐秋荷備好為肖慕遇醫治痹癥的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給小叔和妹婿準備的蠶絲被都送過去了吧”
秋荷小跑著跟上,“都隨車一起拉走了。”
因府中有兩個舉子,衛伯爺不能作為主考官及同考官參與此次會試。
科舉是大事,考生的家人們會從初八盼到廿九的放榜日,可就在萬眾矚目的初八入場日,錦衣衛的一系列舉動,震驚了整個皇城。
尹軒的尸體被錦衣衛指揮使親自懸掛到了城門之上。
百姓的注意力也從科舉轉移到了山匪頭目的身上。
季懿行狂奔到那座城門下,大聲質問起錦衣衛的用意。
還未走遠的秦菱折返回來,認出季懿行的身份,不禁笑道“本督按著陛下的旨意辦事,季小將軍可有異議”
由皇帝牽線,本該成為師徒的二人怒目而視,季懿行最終被季府的家仆拉走,避免了一場沖突。
秦菱沒多心,只當這小子怕被人奪了功勞,步步緊看。
副官不解道“如此小家子氣的武將,焉能委以重任”
秦菱捂住后腰的傷離開城樓,“聽說他與已故的賢妃娘娘有些相像,陛下是愛屋及烏。你們當心些,盡量別與他對著干。”
暴尸是酷刑,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傳得沸沸揚揚。
寧雪瀅從貢院那邊乘車回來,將消息說給鄧氏。
鄧氏那一輩的誥命婦無人不知君奪臣妻、臣子落草為寇的舊事,“一段老生常談的孽債,罷了,不提了。昊哥兒和慕遇可進場了”
“兒媳打老遠瞧見他們先后進場才帶人回府的。”
鄧氏雙手合十,默默祈愿著,之后又叫來后廚詢問起備餐的事。
人都進了貢院,也早已將食物帶了進去,可鄧氏就是不放心,問了一遍又一遍。
廚役們再二保證,都笑說大夫人太緊張了。
寧雪瀅在旁看著,深知婆母明面上不給衛昊施壓,實則也是盼子高中的。
會試結束還有殿試,今兒才哪兒到哪兒啊。
為鄧氏順了順背,寧雪瀅回到玉照苑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