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湛向后靠去,面色如常,“收了她多少好處”
“奴婢哪兒敢啊是瀅兒姑娘擔心自己被世子忘卻,托人送來的”青橘故作委屈,心里卻明鏡,世子沒有動怒,也不好動怒。
這些日子,她明顯感覺世子連笑意都淡了許多,想必與瀅兒不在跟前有關。
衛湛單手搭在桌邊,指尖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良久淡淡道“請她過來。”
朔風淅淅吹起裙擺,寧雪瀅壓了壓裙面,快步跟在青橘身后,想趕在夜瀾前跟衛湛說說溫存話兒。
來到書房,與守在門口的青岑點頭示意,她打簾走出去,于微弱燈火中見一人身披鶴氅,手持書卷端坐圈椅上,身形筆挺,皎白如月。
看衛湛墨發半綰,僅以一根花梨木簪固定,想來是已經沐浴了。
寧雪瀅上前兩步福福身子,眨著盈盈水眸欲言又止。
衛湛抬眼,靜靜睇視火光之外女子,半晌落目回書卷,“傻愣著做什么”
寧雪瀅心里是有氣兒的,怪他故意拿把她,可本她還是乖順上前,彎腰捋開男人貼在一側下頜上的一縷發。
墨發劃過指尖,黑柔如綢,與他的心不同,雖黑卻硬。
寧雪瀅腹誹,面上露出無害淺笑,連睫毛輕顫得都恰到好處,溫柔至極。
“世子可心念我了”
沒等衛湛開口,她以食指點在男人唇峰,借著夜色遮掩怯怕,怯怕自己被無情推開。
“肯定沒有。”她語含失落,頗為怪嗔,“如若不然,怎會不傳我過來呢”
女子指腹縈繞點點冷香,不知涂了什么香料,換作別人,是會被視為暗藏歹心,是會被帶下去嚴審的,可換作寧雪瀅,又是另一般情形。
他們之間,若有似無隔著一層紗,
由暗昧交織。
衛湛拿開她的手,抿了下薄唇,喉結輕滾間吐出兩個字“放肆。”
輕飄飄的沒什么威嚴,確切說是根本沒想斥責她,甚至是享受的,只是當局者不愿承認罷了。
寧雪瀅委屈巴巴直起腰,心口怦怦跳動,漸漸和緩。那是由她在衛湛底線上反復試探的不確信引起的。
“世子身上有酒味。”
衛湛沒來由以為她在嫌疑,非但沒有惱火,反而脫口想要解釋,卻至住了話音。
“沖淡了,很好聞。”寧雪瀅很快找補一句,聽得出是在拍馬屁。
意識到自己被她的喜厭左右,衛湛無意識地磨了磨后牙槽,在她欲要告退時,一把拉住她的細腕,輕輕一帶,帶至跟前。
寧雪瀅站立不穩,傾身彎腰,不解地對上男人的琉璃眸。
“世子有何啊”
后臀被人拍了下,她瞠大美眸,不可置信地看著一臉正氣的男人,哪里會想到,適才短暫的一下,出子他手。
這人,怎么還動手了
衛湛懲罰似的拍完寧雪瀅的臀便松開了手,一派朗月清風,叫人看不出半分僭越之意,耳尖卻悄然蔓延開薄紅。
寧雪瀅咬住腮肉,才忍住沒去計較,與這人計較,討不來半分好處。
“那世子早些安置。”
她轉而笑開,準備離開內室,可沒等走出兩步,就被一股力道牽制住手腕,整個人向后倒去,臀部一硌,坐在了衛湛的腿上。
緊接著,身體被扭轉,面朝衛湛。
盈盈秋目映出男人清晰的輪廓。
心口止不住地狂跳,寧雪瀅抬眼,不確定地問道“世子抱著我作甚”
以衛湛往日的品行為人,斷不會輕薄人,今日所為,已是僭越了。
看著眼前慌張卻故作鎮定的女子,衛湛平靜二十多年的心泛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