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家里包括朋友本人,全都有正經工作,沒人用得上這種大家好。
他朋友家境殷實,卻也因為接連給小兒子花錢鬧得不愉快,老人松口表示把車轉手賣了,錢給幾個兒女平分。可惜打聽了好一陣也沒人接手,難得裴安和愿意出錢租用,蚊子再小也是肉,朋友一家都很樂意,他想買,他們更高興了,朋友熱情的把他拉回家一說,當場商定了兩百八這個價格。
賣家家里不缺各種票,只給錢就能成交。
裴安和跟朋友口頭約定好,回來找財務總監裴小囡支錢。
“阿林說要把這十五塊包車的錢都退回來,但我跟他講一碼歸一碼,可以按照咱們租用的天數來算,剩下的錢退回來就行,買車那就是親兄弟明算賬。我同他家長輩討價,最后砍到了這個數。也是沒有辦法,阿林他小叔懶嘛,車買了大半年,他用的次數可能還沒我們多,借給我們的時候估計有九成新,要不是幾個叔伯都急著賣了分錢,放外面絕對拿不下來,我們又是發小,小時候沒少在各自家里蹭飯,我也不好意思再趁火打劫。”
“可以了,二手的價格,你們當新車用,還想占多大便宜”苗紅旗笑得合不攏嘴。
他們家過得不差,老頭子還干得動,她也開始每個月領退休工資了,兒女幾個也都有正經事,上班的上班、念書的念書,沒有誰是游手好閑吃干飯,小日子過得蒸蒸日上。
可他們紅紅火火了,街坊鄰居難免看著眼熱,隨著老大媳婦她爸的高升,自家成了堂堂萬人大廠副廠長家的姻親,還是平頭百姓的街坊也喜歡說些酸言酸語,明嘲暗諷他們賣兒求榮什么的。
早前老大媳婦天天來往幾公里上下班,他們給兩口子湊錢買了自行車,給老大媳婦上班用。老大他自己吃住都在廠里,上下班走幾步,也用不上,有一輛車就夠了。
但這樣尋常的事,在外人眼里就成了他們家無腦跪舔兒媳婦和娘家的鐵證,更有人惡意揣度說老大媳婦的車其實娘家給買的,他們一家子只會趴在這個媳婦身上吸血。
有些酸話說得太難聽,不堪入耳,饒是以苗紅旗的涵養,也生生被氣了好幾回。
她不愛與這些沒腦子的人逞口舌之快,只是在心里憋著氣,這么怕他們沾一點親家的光,那她越要對老大媳婦好、跟親家母處成好姐妹。
果不其然,在他們的經營下,親家公當真伸了把手,將老二安排進他們廠子里。
苗紅旗歡喜之余,也想著要揚眉吐氣一次,給老二也買輛車,他好跟他大嫂一起騎車上下班,也讓不長眼的人看看,他們家有沒有窮酸到連輛車也要求著媳婦娘家的地步。
可惜老二不要,他說自己攢兩年工資再買,他們廠里也不是人人都騎車,好多正式職工都步行,他一個臨時工搞這么高調不太好,一切都等工作穩定以后再說。
苗紅旗只是一時意氣用事,冷靜后知道老二說得有道理,也就不再提這事了。
沒想到終于盼到老二轉正,他自己也攢夠買車的錢,卻轉身掏空錢包干起了個體戶,連帶著好不容易轉正的工作也說丟就丟。
縱使她足夠開明,支持他們開辟新賽道,偶爾也想唏噓世事無常。
隨著老二個體戶干得有聲有色,苗紅旗也把原來提醒他買個車子好找對象,最好趕緊結婚爭取廠里分房的這些規劃刪除了。
她放棄了買車,現實卻是峰回路轉,老二不聲不響搞了個大家伙。
這年頭,四個輪子的基本都在公家單位,私人能坐上三個輪子的就很有排面了,多少人連自行車都買不起呢,他們如今豈不是鳥槍換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