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瑕看著懷中妻子難掩歡喜的眉眼,也不禁莞爾“不信”
沈玉嬌見他怡然自得,雙眸彎得更深“信”
她當然信,也一定要去信。
只要裴瑕高中了,父母兄嫂回京也有望了
人活著,總是要有個盼頭。
“郎君,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沈玉嬌仰起臉,語氣都透著清脆雀躍。
裴瑕眉心輕動,只覺此刻的她,是言語無法的明艷可愛。
可愛到,想親一親。
頭顱緩緩低下,距離也一點點拉近。
沈玉嬌笑意一怔,在男人的薄唇即將落下時,恍神般偏過臉“不行。”
她耳根遍染緋紅,手肘也抵著他的胸膛,垂著眼,一本正經道“郎君,你快些起來,回書房,或是去隔壁歇息。我還坐著月子,身上不干凈。”
無論是世家貴族還是平頭百姓家,婦人坐月子,大都是要和夫婿分房睡。
因著這一個月,身下會流出些血污,像來癸水一般,腥膻不潔。
算起來,夫妻倆分居已有半個月。
沈玉嬌倒沒什么不適應,反正天氣暖和了,她手腳也不像冬日那樣冰冷。
裴瑕卻是頭一回發現獨寢竟是這般難熬,懷里缺了一團,心里也似缺了一塊。
濃密漆黑的眼睫低垂,他將妻子抵在胸膛的手拿開“小事而已,無礙。”
“哪里是小事。”沈玉嬌訝異“這要是叫喬嬤嬤知道了,肯定要念叨我們不守規矩了。”
“那你便與她說,是我執意留下,你趕不走。”
“”
沈玉嬌難以置信,這這還是那個端方守禮的裴守真么竟說出這樣的無賴話。
見他再次將她攬入懷中,并低下頭來,沈玉嬌一急“你你留下可以,但你別”
裴瑕“嗯”
沈玉嬌咬了咬唇,嗓音也有點心虛“別親了。”
上回那個吻,她現下想想還心有余悸,何況這回倆人都解了衣袍,躺在床上。
她實在有些不大信任裴瑕的自制力了。
先前被她打了岔,裴瑕也沒了那心思。現下聽她這樣說,狹長鳳眸不覺瞇起,語氣也沉了沉“為何”
他怎么還問出來。
沈玉嬌心下一跳,細白手指揪著被子,將臉埋得更深,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晨起還未洗漱。”
生怕他再說什么,她投降般扯了
下他的衣角“郎君,我好困了。”
裴瑕聽她嗓音間的困倦并非作偽,默了兩息,抬手攬過她嬌小綿軟又盈著一股淡淡奶香的身軀,下頜抵著她的發“睡吧。”
考場的床榻堅實冷硬,過去九日他也未曾睡一個好覺。
如今卸了科舉重擔,擁著溫香軟玉般的妻子,聽著懷中那一聲聲輕柔均勻的呼吸,心頭也是一陣前所未有的寧靜平和。
晨光熹微,錦帳香濃。
年輕的小夫妻相擁而眠,好夢正長。
三月景,春光濃似酒,宜醉不宜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