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嬤嬤你從前不是教我,一個家族開枝散葉,才能更興旺么。”
“咳。”喬嬤嬤道“那會兒你還沒出閣,自是要教你些咳,大義道理,這會子又沒旁人,且你膝下已有嫡子,你又這樣年輕。”
原來這些老人家,對未出閣的少女和成了婚的婦人,有兩套說辭。
“那我不知還有什么好處了。”沈玉嬌道。
“我的傻娘子,為了你的身子呀。”
喬嬤嬤嘆口氣,看著她“男人一沾身,你肚里又要懷娃娃。你這回遭了這樣大的罪,少說也得養半年。不,依我說,最好過個兩年,等棣哥兒能走會說了,再考慮懷第二個。雖說多子多福,可生太多,還是女人的身子遭罪但你總不能不讓郎君碰吧碰了喝避子藥,也傷身呢。”
頻繁生育傷身,分娩風險又大,避子藥是藥三分毒,喝多也傷身。
是以便有了妾侍,來幫主母分擔生育風險。
沈玉嬌并未想過還有這么一層,她一直以為納妾,就是為了滿足男人的色慾。
“勇威候府的齊大爺,你知道的吧他前頭兩任都死在產床上,這續娶的第三個,進門生下嫡子,就給齊大爺納了三個妾。外人都夸她賢德不妒,伺候她的嬤嬤是我舊友,和我說,妒歸妒,但更怕死。”
“還有這事。”沈玉嬌睜大眼,想到從前見到齊大夫人。
人人都夸她福氣好,不但壓住齊大爺的克妻命,還順利誕下嫡子,實在是好運道。沒想她私底下也為此事擔憂、害怕過。
“唉,反正娘子你自己好好想想。”
喬嬤嬤也不想小夫妻之間多出旁的鶯鶯燕燕,但見小倆口如膠似漆,月子里都壓不住火,這要是出了月子,那還得了萬一半年又懷了天老爺,她簡直不敢想。
于是又附耳,與沈玉嬌說了好些避孕法子“算好小日子快到的時候出去”
直說得沈玉嬌面紅耳赤,緊緊咬唇。
去年這個時候還在為懷孕絞盡腦汁,今年這會兒卻想辦法避孕
還真是,荒謬。
轉過天去,裴瑕酒醒,來后院看完妻兒。
沈玉嬌一見他就紅了臉,目光也閃閃躲躲。
裴瑕當是昨夜孟浪嚇到她,剛要解釋,她就將孩子塞他懷里,埋頭只顧桌上的賬本,算盤珠子都撥得冒火星。
忙,她很忙,特別忙。
裴瑕“”
果真是,喝酒誤人。
又一日,裴漪攜新婿回門,裴瑕在前頭招待王煥聞,裴漪眉含嬌艷地和沈玉嬌聊天。
才三日不見,少女變少婦,氣質便不一樣了。
沈玉嬌看著羞答答的新媳婦,恍惚看到從前的自己。
她心下暗想,這樣含羞帶怯、滿眼愛意的小娘子明明很可愛,裴瑕當初是有多冷硬的心性,才能待她那般冷淡
男人的心,真是費解。
春風拂綠柳枝條,又一場霧蒙蒙的春雨過后,便到了四月。
四月初,放皇榜,河東裴瑕,赫然三甲前列。
一同在榜上的還有裴家二房的裴四郎,雖在三甲外,但也算中了。
次日,三甲進士宣召入宮,覲見圣上。
裴瑕狀元之才,探花之貌,最終點了探花
除了他本身容色出眾,一甲另兩位,一個圓頭圓臉圓腦袋,一個年逾四十鬢發花白,昭寧帝看來看去,實在沒辦法昧著良心將探花給這兩人。
于是河東裴瑕,欽點探花,入翰林院。
同日,昭寧帝賜他恩典,傳旨嶺南,赦前工部尚書沈徽全家,除去罪籍,準許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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