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到裴瑕冷白俊臉泛著酡紅,她只當他喝醉了,邊吩咐婢女去煮醒酒湯,邊披了件黛青色外衫,下床給他倒水“郎君怎喝的這樣多王家人灌你酒了”
茶杯遞到裴瑕面前,他沒接,而是握住燭光下那抹纖細雪白的皓腕。
沈玉嬌驚愕,待對上男人那雙黑涔涔眼中的熱意,一顆心都顫了顫。
裴瑕見她明白,掌心稍稍使勁兒,便將她拉在懷中。
臀下是男人堅實有力的大腿,沈玉嬌的心口不可控地狂跳“郎郎君”
一句“你怎么了”還沒出口,男人就吻上來。
交纏的唇齒間縈繞著醇厚的酒氣,那攬在腰間的手掌越握越緊,仿佛要將她揉進他熾熱的懷中。
太突然了。
端水進來的婢子見著榻邊那親密依偎的身影,都羞紅了臉,忙低著頭,飛快退下去。
郎君果真是醉酒了,可娘子還沒出月子啊
婢子心焦,在門口踟躕著要不要去找喬嬤嬤。
暗香浮動的里間,當男人的頭顱埋在她頸間時,沈玉嬌一個激靈,忙摁住那探入衣擺的手“不行不行,決不能胡來,上回嬤嬤就念叨我許久。”
“好,不胡來。”
男人的手停下,低低的嗓音卻在頸間響起,透著幾分克制的喑啞“玉娘,喚我一聲守真阿兄可好”
沈玉嬌“”
她不解,裴瑕抬起頭,拉開一點距離。
朦朧燭光下,男人眼角透著點艷麗的緋紅,襯著如玉清俊的臉龐,勾魂蠱心般朝她彎了下唇角“喚一聲”
風流輕佻,卻出現在這一向清正端方的人身上。
真像是高臺上的神仙,入了魔。
沈玉嬌眼睫顫了顫,受到蠱惑般,唇瓣翕動“守真守真阿兄。”
話音方落,男人的眸色更深了。
都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又吻了上來。
這一回吻得很輕、很柔,唇齒繾綣間,仿佛在對待一件珍寶般小心慎重。
“玉娘”男人細碎又沉緩地喚。
他是真的醉了,沈玉嬌大腦混沌地想,明明之前他并不喜歡她這樣喚他的。
這個吻并未持續多久,門外便響起喬嬤嬤放大的咳嗽聲。
“娘子,醒酒湯好了,快些讓郎君喝了吧”
沈玉嬌霎時清醒,忙推著裴瑕,雪腮透緋“郎君要是再胡鬧,真要叫下人看笑話了。”
裴瑕聽著外頭那聲提醒,漆黑眼底掠過一抹冷厭。
克己復禮二十多年,頭一回覺得講規矩,也并非都是好事。
這晚,喝過醒酒湯,裴瑕就被喬嬤嬤親自“送”出了后院。
待回到房里,喬嬤嬤看著自家娘子紅滟滟的唇,還有眉眼間那股嬌色,還有何不懂。
她皺眉,半晌,試探地問“郎君正值壯年,娘
子可想過給他房里添個丫鬟伺候”
沈玉嬌驚愕。
喬嬤嬤知道郎情妾意,年輕小娘子自是不愿與旁人分享夫婿的,但沈家落敗得突然,有些事她也沒機會與她細講,現下還是得提一提我從前與娘子說,你是主母,妾侍通房不過是些玩意兒,不能自降身份與她們計較。卻沒說,大家主母給郎君納妾,除了滿足男人那點欲,于自己也有益處。”
沈玉嬌皺眉“為了不妒的賢名”
“這算一個。”
“開枝散葉”
“這算什么好處,你又不是不能生的,若是能生,肯定是自己生的嫡出,既親且尊。要那些小娘生的庶子庶女,和你的兒女分家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