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嬌順著在他身旁坐下“那倒沒有。”
裴瑕“那你如何知道我沒睡好”
“有時夜半醒來,聽到你的呼吸聲,便知你還沒睡。”
沈玉嬌說著,視線也落在男人溫潤俊秀的眉眼,待觸及他鬢角那根不知何時冒出的白發時,她愣住。
裴瑕察覺到“怎么了”
沈玉嬌眸光輕動,搖了搖頭“沒什么。”
卻是站起身,一手搭在他的肩頭,另一只手朝他伸去“別動。”
裴瑕便沒再動。
她靠得近,微敞衣領間幽幽馨香,在鼻尖若有似無地縈繞。
鬢角有輕微的刺痛,而后是她納悶的輕嘆“還這么年輕呢,怎就生了白發。”
裴瑕抬眼,看到她纖細指尖捻的那根白發,倒無任何波動。
只是在她要后退時,抬手攬住了她的腰。
沈玉嬌微怔。
下一刻,男人的臉埋在她的胸腹間,嗓音沉緩“玉娘,讓我抱抱。”
“一會兒就好。”
沈玉嬌垂下眼,便見那緊摟著她腰身的男人,雙眸闔著,雖未皺眉,卻透著一陣濃濃的疲色。
想到白日里婢子的稟報,沈玉嬌心下也發澀。
她抬手摟住他,嗓音也放得柔緩“實在不行,干脆稱病好了。反正是他的朝廷,叫他自個兒收拾爛攤子去。”
裴瑕嘴角輕扯“先前不是還叫我為國為民,施展一身抱負”
沈玉嬌一噎,而后訥訥道“那也不代表要受這份窩囊氣啊。”
裴瑕“玉娘覺著窩囊了”
沈玉嬌低低嗯了聲,道“雖然知道無論是誰出城相迎,都免不了受到折辱。可一想到是你”
一身清正、矜貴無雙的裴守真,怎可給一個不知名的粗獷蠻將牽馬
人心都偏私,沈玉嬌也不例外。
裴瑕聽到妻子話中的維護之
意,眉眼間那二分郁氣也徹底煙消云散。
那個謝無陵便是回來了又如何
玉娘的心里,已然有了他裴守真一席之地。
這一回入了她的心,任誰也不可能叫他再挪步。
抱著懷中的溫香軟玉好一陣,裴瑕才睜開眼,再看妻子,他眸光繾綣“在外再如何煩憂,回到家中,能得你這般關懷,一切都值了。”
這猝不及防的告白,叫沈玉嬌心口好似漏了一拍,雙頰也染上熱意。
都老夫老妻了,今日怎的這般膩歪。
“夜已深了。”她偏過臉,避開男人熾熱的視線“你快些把安神湯喝了吧,我去隔壁看看孩子。”
她腳步匆匆地出了里間。
裴瑕看著那道落荒而逃般的嬌小身影,也笑了。
端起那碗溫熱的安神湯,他不緊不慢淺啜著,又想到白日里與謝無陵的重逢。
那人的耀武揚威,以及話里話外的挑釁,足見二年過去,他那份卑劣心思還未消停。
此番回來,怕是也會想方設法地纏上來。
雖說這二年來,夫妻一人的日子如膠似漆,和和美美,裴瑕卻不能肯定,妻子的心里是否真的放下了那個謝無陵。
倘若謝無陵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她的心是否又會搖擺不定
一想到這種可能,裴瑕眸色也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