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抓著那個盧子陽揍一頓,沒想到盧子陽已經被人揍過
右眼窩烏紫一片,兩只鼻子正摁著帕子止血。
見到謝無陵氣勢洶洶地尋來,他立刻訴苦“可是那裴守真尋了過去唉,真不知道他是何處得來的消息,竟這么快的速
度”
說到這,他遲疑著問“謝將軍可成了好事”
“老子成你奶奶個腿”
謝無陵大步上前,揮拳照著盧子陽的左眼窩招呼過去。
他手勁本就大,又在氣頭上。
這一拳砸過去,盧子陽整個人都栽倒在地,半晌都起不來。
左右奴仆們都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小國舅小國舅您沒事吧”
盧子陽倒在奴仆們的懷中,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才幽幽回魂般轉過一口氣。
待見到謝無陵那橫眉冷豎的俊臉,猶如看到無常羅剎般,立刻抬手抱頭,哆哆嗦嗦“謝將軍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啊”
謝無陵雖憤懣,卻尚存幾分理性,知曉不能真將面前之人打死。
冷眼掃過屋內一干奴仆,將他們嚇退后,他才彎下腰,大手一把拎起盧子陽的衣領,咬牙道“老子昨夜與你說的是要一封放妻書。你這豬腦子是怎么傳話的,竟敢設計陷害她你們整個長安朝廷都湊不齊一個腦子嗎”
“實在是裴丞相不肯和離。再說了,倘若今日成了好事,生米煮成熟飯,不也是異曲同工嘛。”盧子陽戰戰兢兢道,實在不明白謝無陵這有什么好惱怒的。
美人都送上他床上了,這還不好
“異曲同工你他娘的管這叫異曲同工”
謝無陵氣得肺都要炸了,周身寒厲凜冽如冬般,目眥盡裂“老子是要與她做名正言順的夫妻這般無名無分地在一起,是偷奸”
這些狗東西竟敢這般糟踐他待嬌嬌這份情
謝無陵現下沖進皇宮將淳慶帝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的心都有了。
“今日之事,給我瞞住瞞得死死的”
謝無陵居高臨下盯著盧子陽“倘若對外泄了半分,污了她的名聲,老子第一個扒了你的皮”
到底是沙場歷練過的殺將,發起怒來周身的殺意凜冽如霜,盧子陽兩股戰戰,磕絆道“是,是”
“待到明日,我再去和你們皇帝算賬。”
“現下快給老子滾”
盧子陽屁滾尿流地跑了。
謝無陵站在空落落的安靜院里,望著遠處天邊的夕陽漸漸被黑夜吞噬,一顆心也沉下來。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臺階上,低下頭,看著自己空空的手。
不久前,還溫香軟玉抱滿懷。
可如今
他閉了閉眼,克制著不去想客舍里的情況。
只要一想,那種痛,如烈火焚燒,如冰霜凍結,如百蟻噬心,讓他無法呼吸,更無法掙脫。
相較于客舍里的顛鸞倒鳳,叫他更難受的,莫過于沈玉嬌的選擇。
她要裴守真,不要他。
都那樣難受了,也不要他。
她的心,已經完全偏向裴守真了么
這一夜,謝無陵坐在階前吹了整晚的冷風。
翌日天還未亮,裴瑕抱著熟睡的妻子,悄無聲息地從后門上了馬車。
謝無陵熬紅了一雙眼,沒敢去送。
心如火煎了整夜,已經夠難受了。
他怕嫉妒成狂,失去理智。
不去想,不去看,就當昨夜那一切并未發生,哪怕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他也認了。
何況,他們本來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他算什么呢
一個被拋棄的局外人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