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給蘭姨包扎的時候環境太過苛刻,沒有開水去清洗,直接導致蘭姨的傷口現在都很難好,如今有了條件,便不能再跟之前一樣倉促,用開水仔細清理完石都的傷口才能上藥,這樣才能把上藥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鍋里燒著水,相蘊和去扒石都的衣服。
男人傷得太重,衣服粘著血水與泥土貼在肌膚上,怎么看怎么慘烈。
相蘊和眉頭微蹙。
楊成周著實不是人
要殺便殺,這么折磨人做什么
對蘭姨如此,對跟隨自己多年的下屬也是如此,良心這種東西在他身上看不到半點痕跡。
“放那吧,一會兒我來。”
蘭月以為小姑娘受不住血腥,開口說道。
“沒關系的,蘭姨,我可以的。”
相蘊和回神。
倒不是害怕血腥,而是心里盤算著怎么弄死楊成周。
楊成周如此折辱蘭姨,她怎會留楊成周性命
故意放他走雖有讓他不用石都之意,但更重要的是只要有石都在,楊成周的向上人頭便是她的囊中之物。
百步穿楊的箭術,足以在密林之中取楊成周性命。
水燒開了,相蘊和先給蘭月倒了些,讓她就著開水吃些干糧,倆人吃完飯,相蘊和開始處理石都身上的傷。
她撕下半塊棉布,輕手輕腳清洗著石都身上的血污。
男人已陷入昏迷之中,此時感覺不到疼痛,偶爾會發出幾句無意識的呻吟,那是相蘊和在將嵌在他皮肉里的砂礫挑出。
處理這樣的傷勢是個細致活兒,做累了,相蘊和便靠著石壁休息一會兒,待恢復幾分精神,再去處理相蘊和的傷勢。
當東方亮起魚肚白,她才將石都身上的傷清理完。
清理完之后,便是上藥與縫針男人身上有好幾處大傷口,不縫針根本不行。
小傷口上了藥包扎好,相蘊和穿針引線,開始縫深可見骨的皮肉。
“唔”
昏迷中的男人悶哼一聲。
相蘊和頭也不抬,“沒麻藥,你忍著點。”
石都沒答話,大概是暈了過去。
這樣正好,昏迷中的人更容易下手,不會讓她有會不會弄疼他的心理負擔。
當然,這種心理負擔并不重,命都快沒了,疼不疼的根本不重要。
如果讓石都來選,以他頑強的求生意志,他寧愿疼死也不愿病死。
相蘊和繼續縫針。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終于將裂開的皮肉全部縫好,做完這一切的她長舒一口氣,抬手擦了把額頭上的細汗。
一雙虛弱的眸子半睜不睜看著她。
眸子旁邊全是細密的汗,那是疼到極致的冷汗,水似的打濕了周圍鬢發。
“”
“”
懂了,這人早就醒了,怕打擾她縫針,所以一直忍著沒吭聲。
狼滅啊
這比刮骨療傷的關公還能忍呢
相蘊和仿佛看到關公在世。
低配倒霉版的關公。
剛出道被迫賣豆粉的關二爺雖不如中后期的大放異彩,但也沒有倒霉狼狽到被打軍棍被人拴在馬后面拖行,像石都這么慘的,翻遍史書都找不出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