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軍師手一抖,差點沒把調整好的部署摔在相豫章臉上,“主公這是高興傻了”
“阿和不是您女兒是什么”
軍師韓行一看傻子似的看著相豫章,一疊聲發問
“不是您女兒,她能被杜滿打劫還這么開心”
“不是您女兒,她能把那么多的糧食白送給您”
“不是您女兒,她會千里迢迢來不遠萬里來找您”
“開什么玩笑”
一向拿諸葛亮來要求自己的軍師難得失了態,差點跳起腳來罵相豫章,“她若不是您女兒,她腦袋被驢踢了才會這么做。”
反賊之女是什么很光榮的事情嗎
需要鬼魂精怪上趕著來當
人家就是占身奪舍,奪的也是正兒八經的公主,享的也是潑天的富貴,而不是您這八字沒一撇現在還在狼狽逃命的反賊的女兒。
被軍師劈頭蓋臉一頓罵,相豫章沒有惱,抬手把氣得跳起來的軍師按著肩膀坐下去,好聲好氣與軍師解釋,“阿和是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
“它是不是阿和,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更別提他剛才還不著痕跡套了那么久的話。
精怪的回答雖然堪稱天衣無縫,但他還是從她言談話語間察覺出端倪他的女兒在提起舊事時應該是天真向往且孺慕的,而不是那種帶著難以名狀的追憶的悲傷感,有一種經年改世再為人的恍惚感,這種恍惚感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八九歲小姑娘身上。
“我的阿和嬌嬌弱弱,它提起匕首就能抹人脖子。”
相豫章一件事一件事與軍師細細掰扯,“我的阿和莫說打獵生火做飯了,她生平只做過一次飯,還差點把庖廚給燒了。”
“至于眼不眨手不顫拿針線給人縫傷口的事情更不可能。”
“她怕疼暈血,手上破點皮便能哭很久,怎能可能會給石都療傷縫傷口”
“這么柔弱不能自理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在半年的時間里突然變得堅韌堅毅”
相豫章問軍師,“哪怕是揠苗助長,也不可能一下子把小草薅成參天大樹吧”
“”
還別說,這話挺有道理,聽得他都忍不住懷疑從天而降的小阿和是精怪假扮的。
但是為什么呢
人家精怪為什么要放著那么多人的身體不去占,偏偏只占小阿和的身體
是圖小阿和現在的日子好
還是圖小阿和父母是一代雄主,現在先占個位置等以后得潑天富貴
那既然如此,這精怪為什么不再過幾年再占身體
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草芥,這個時候過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韓行一被說服了。
知子莫若父,換成女兒也一樣,相豫章雖不拘小節,但心思極其敏銳,尋常人有了情緒變化他都能覺察得到,更別提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女郎。
斟酌片刻,韓行一問道,“主公,您方才在阿和面前沒表露什么吧”
“沒有。”
相豫章搖頭,“我怕它對阿和不利,只把它當阿和哄。”
“那就好。”
韓行一松了一口氣。
哪怕這位阿和真的是精怪,那也是祥瑞的精怪,他萬不能讓這位游俠習氣的主公把祥瑞給嚇跑了。
韓行一手指輕叩案幾,“主公,您先別著急弄狗血與符水,讓我先會會這位阿和。”
“若她是精怪,咱們再想其他辦法,若她不是,您貿然動手只會傷了您與阿和的父女情分。”
“那你現在便去。”
相豫章拔了軍師手里握著的筆,抬手把軍師拉起來,便把人往外推,“現在去,馬上去”
話說到一半突然一頓,男人眼底的眸色變了味。
按照這位軍師臉心黑手更黑的行事作風,軍師怕不是巴不得來位有能耐的精怪來占他那沒能耐的女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