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向一拐。
晌午日光揮揮灑灑。
宋瀝白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一枚鉆戒熠熠生輝,折出的光,和溫綰無名指上的戒指相呼應。
李奎的小心臟快兜不住。
這消息,比王佳依懷的不是江景程的種還要震驚。
他兄弟,什么時候把前嫂子騙到手了。
吃瓜吃迷糊的猹因為辦事,匆匆下車去。
徒留溫綰一個人糾結。
原來宋瀝白什么都沒說,是她說多了。
“你朋友知道咱們的事,會聲張出去嗎”
日光融入窗里。
駕駛座上的男人眉眼微微瞇起。
琥珀色瞳孔的溫柔感被中和掉,薄唇微抿,言簡意賅。
“不清楚。”
“那怎么辦”
“你是打算隱婚嗎”
溫綰否認“沒有。”
他面不改色“沒有嗎。”
“嗯”
“那你一定和你父母,閨蜜,姐弟說了咱們的事了吧。”
“”
宋瀝白“誰都沒有說”
“也不是,有,有一個知道咱們的事。”
“誰。”
“多多。”
“”
誰都沒說。
就,家里的狗知道了。
看不出宋瀝白情緒波動。
他眉眼生得好,笑或不笑,從始至終都能顯出溫潤感,難見喜怒。
但溫綰能感知到,車廂里氣氛低凝,冷沉。
他好像,不太高興。
提前十分鐘,抵達預約餐廳。
是溫綰喜歡的一家私房菜。
進來后服務生替他們照顧多多,留給兩人獨處用餐時間。
宋瀝白點菜的口味和她非常相似,只是點完后就沒再和她說過一句話,自顧自低頭看手機。
他今天穿的深黑色襯衫,領口紐扣松散,衣袖半挽,手腕線條緊實流暢,骨骼感清晰。
全程無動靜無聲息,舉手投足間卻散漫著不可忽視的冷沉氣場。
溫綰輕聲一問,“要醋汁嗎”
“不用。”
他面前的餐食幾乎沒動過,修長手指敲了兩下屏幕,正在回復消息。
挺專注的。
溫綰沒話找話“你在和誰聊天嗎。”
“我媽。”他黑了屏幕,“問我結婚的事。”
“你怎么說的”
“實話實說,同學聚會,久別重逢,水到渠成”眼看著她小臉越發泛紅,他補充,“你侵犯我的事情沒說。”
“”
這事肯定不能說,家長們那么傳統,如果知道他們一夜q閃婚的話肯定不贊同。
又沒有合適的借口。
畢竟宋瀝白一直單身,忽然閃婚很可疑。
“你怎么不編個好點的理由。”溫綰低頭吃菜。
“什么理由。”
“就說我暗戀你十年,前陣子對你表白,你呢對我感覺也不錯,一拍即合就結婚了。”
她編的理由更靠譜些。
“可以。”他點頭,“那什么時候見家長”
她手里的筷子一抖。
雖然這是遲早的事,但想到見婆婆,難免想起被江問英支配的恐懼。
“還要,見家長嗎”
宋瀝白瞧出她沒出息的樣兒,“你不想嗎。”
“我”
說到底,他們只有一夜的關系。
她不想負責,不想結婚,不想公開。
自然就不想見家長。
“不想就算了。”他沒強求,“我拍你幾張照片給她看看就行了。”
“不是不想。”溫綰咬著筷子,“我是怕你家里人不喜歡我。”
她離過婚。
家境普通,工作普通,嗯還拖家帶口的。
不符合正常婆婆挑選兒媳婦的標準。
“我前婆婆說過我不是個合格的媳婦,廚藝一塌糊涂,三年插不出像樣的花,分不清新舊茶,抄經書的字寫得稀爛,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才藝”
所以她挺怕,宋母也這樣嫌棄她。
溫綰這幾年過得一直苦哈哈的。
外面要學習賢妻良母的形象,內里在承受著青春伴侶走向糜爛的過程。
宋瀝白漆黑眼底映著她泛紅的臉頰,薄唇掛著淺薄弧度,“你說的這些我母親并不看重,你不需要會做。”
她怔怔抬頭,“那我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