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林嘿嘿一笑“那你不早說。”
“看你講的那么認真。”溫渝的眼睛還盯著書,“實在不好打斷你的熱情。”
孟春林“還是你夠朋友,聽我說了這么多,我就是一腔熱血沒處拋灑,也沒有人可以和我聊天,那我先不說了啊,你好好考試,咱國內見。”
溫渝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愣了一下。
天已經暗了下來,她借著路燈的光又做了一會兒試卷,等到忙完的時候,眼皮子已經困了,耳朵邊是六月的微風拂過,倦意襲來,似乎時間還早,她索性將書放在地上,又拿了一本書墊在頭下,打算睡一會兒再回公寓里。
這一覺睡得有些沉,做了很多夢。
大概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有人走了過來,她整個人沉在睡意里,怎么都醒不來,夢里是一大片荒野叢林,爸爸拿著攝像機在拍遠處的小鹿,不管她怎么叫都不回頭,溫渝急了,想要追過去看,伸出手的瞬間,猛然驚醒。微風吹過來,她就那么躺在長椅上,睜著眼睛看天空,整個人還處在一種茫然之中,眼角卻已經濕了。
西雅圖的風涼了,她只覺得一陣溫暖。
溫渝下意識地坐了起來,卻發現身上蓋著一件西裝外套,她幾乎是瞬間呆在那里,目光落在那件墨藍色西裝上,像是從前的記憶又回來,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身邊一道聲音低沉“醒了”
好像是幻覺,但她知道不是。
她的頭發隨意的被風吹起,有些凌亂,視線卻一直看著那件西裝,不曾因為身側的聲音而抬頭,幾乎是僵硬了,恍惚之中聽到他嘆息了一聲,她才慢慢轉過頭去,眼角的濕意并未褪去。
林凈寧站在幾米開外,手里拿著藥。
溫渝手腳發麻,呼吸似乎都暫停了。
林凈寧慢慢地走了過來,他一邊擰開藥瓶,一邊低聲道“西雅圖溫度比京陽要低,也不穿個外套。”
溫渝看著他,許久沒有開口。
這個時間,他不是在京陽嗎
他們像是還在一起時候的樣子,林凈寧熟練地半蹲在地上,拉過溫渝被蚊子叮過的胳膊,她的皮膚細嫩,輕輕揉搓就會變紅,這會兒更是像起了疹子,他倒了一點驅蚊藥在掌心,慢慢地涂抹在溫渝的皮膚上。
強烈的藥水味讓她清醒,她沉默的低著頭。
去年也是這樣的時候,她還在宜城大學做助教,迷迷糊糊之間,林凈寧也是這么走過來,聲音似笑非笑,問她是不是喜歡毛姆。現在不過是短短一年,他們之間的關系卻已經天差地別。
此刻林凈寧動作很輕,專心地給她擦藥。
這要放在從前,溫渝不是不感動的,只是現在不一樣了。那兩次見面并不愉快,她沒有指望過還會遇見第三次,林凈寧這次過來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至少眼神里沒有了那種遲疑。
溫渝面無表情地開口“林”
她剛出聲,話音便被他輕輕一攔“你先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