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已經算是反應及時,但再及時,也只來得及用靈氣護住頭與軀干。這樣一滾,其中一人的手掌直接被木刺貫穿,發出抑制不住的痛嘶,另外兩個摔在石塊上,手肘與膝蓋均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和擦傷。
他們顧不得這些,眼仁震縮著,齊齊抬頭看向坑口。
夜色極濃,溫禾安沒去管鮮血直涌的左臂,伸手在附近摸索,半晌,摸出一個熄滅的火把,又從懷里掏出個做得簡易的火折子,將火把點燃,舉起來,照向坑底。
“抬頭。”她說話,終于露出本身的音色,清得透骨。
“頭兒。動不了。”早在掉坑的第一時間,三人立馬就動用靈力想要脫困,但發現做不到,遍尋一圈,發現蹊蹺在壓住他們的銀網上。網像漁網,線細又密,上面的紅調不是染的色,而是一種流動的力量。
那一剎那,坑底三人的腦海里同時浮現流光鏡上那人言之鑿鑿說的話。
“她修為被廢,舉目無依,現在與凡人無異,你們不需動用任何殺器,一刀就能要她的命。”
“事成之后,三十萬靈石,一分不少打到你們在靈莊的名冊上去。”
全是放屁
“不。”一直沒出聲的老三死死盯著坑邊居高臨下站著的人,修士看得更遠更清晰,更何況溫禾安也沒特意遮掩,她舉著火把,左臂還在流血,但那血并沒有洇入地面,而是自發拈成一根根細小的血線,流進網里。
另一個也看出來了“不是靈力攻擊,是陣法。”
陷阱是早就布置好的,鮮血是陣引。
他們是被她故意引過來的。
她若是有靈力,若是有修為,憑著能在天都混得風生水起的能力,能生生挨那一刀能在這和他們墨跡這么久
原以為他們一路從未時跟到深夜,已經足夠謹慎,結果還是輕敵中計了。
“眼力不錯。”
失血漸多,溫禾安臉色越見蒼白,腦子里有種輕微的眩暈感,她很仔細地辨認坑底三個人的眉眼,與記憶中的人物形象進行比對,可惜沒有能成功匹配的,“我沒見過你們。”
“說吧。誰派來的。”
“溫三,還是江召”
底下三人眼神陰郁,俱不吭聲。
他們不是什么大人物豢養的死士,只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現在事情敗露,錢也沒拿到,如果及時招供能保住性命,那他們必定毫不猶豫。
可問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流光鏡后面到底是哪尊大佛,見他們時,那人罩得比他們來殺人時還嚴實。
溫禾安一看他們臉色,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心里當即有了決定。
不必再浪費時間。
越耗,自己流的血越多。
她從袖口拿出先前在醫館開的那幾副藥以及一個小巧的黑色水晶瓶,瓶子半透明,能從外面看到里面的小半瓶液體,晃動起來時,有種莫測的危險。
“看來從你們這問不出什么,我要失望了。”